马建平博客主页 - 空六军战友网

 

作者: 马建平 
部队: 军直   
部门: 灵丘场站通信营 
职别: 报务员 
电邮: 814607487@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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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辞: 战友聚会可以畅饮,但绝非酒肉朋友;战友彼此可以帮衬,但绝非利益交换。战友相互可以调侃,但绝非恶意攻击;战友网上可以闲聊,但绝非无病呻吟。战友情,永远的正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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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19 探家花絮 上部 

发表时间:

2016-12-10 7:03:57 

更新时间: 

2016-12-13 6:51:31  更新者: 马建平

关键词:

文学  

19 探家花絮 上部

地震后回到天津,曾经印象中美丽的津城早已被地震糟践的千疮百孔了,我在东站下了火车之后,连回家的路几乎都认不出来了,好不容易挤着公共汽车到了我们住的和平区成都道附近,下了车,我几乎愣住了!满眼望去,到处都是搭起来的抗震棚,事实上当时天津余震的危险并没有过去,市内大部分居民依然住在简陋的临时抗震棚中。好在我家当时住的是一楼,随时有情况撤离比较方便,这才没有住到地震棚里。

记得地震刚刚发生后的那些日子,当我在收音机里得知天津也是重灾区时,曾一度非常担心家人的安全。直到后来收到妈妈的亲笔信,得知家人在这场空前的天灾中都平安无恙时,一直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不过妈妈在信里告诉了我住在宁河县潘庄农场的舅妈和表妹在地震中失去了生命,都被震垮的房屋给活埋了,由于我小时候一直跟姥姥长大,所以知道了这个消息后还是难过了好长时间。

回津的这些日子里,除了跟父母聊天说话,帮家里干点家务活,安排时间去看看同学和朋友之外,我在我妈单位位于和平区成都道天津电影公司的小礼堂里看了大量的所谓内部电影。当时市民的文化生活非常单调,电影院里除了《地道战》、《地雷战》、《南征北战》之类的片子外,剩下的就是几个样板戏播来播去。不过当时市里的高级领导干部却可以经常看一些“内部片”,由于妈妈当时在市电影公司任保卫科长,市领导晚上去他们的小电影厅看片子时都是她那个科室负责保卫,就这样我几乎三天二头可以享受市府领导的待遇,认识我的人知道我是职工的家属,不认识的就干脆把身着军装的我当成了市长或书记的保卫人员。

之所以当时如此贪婪地看电影,一来是因为当兵这二年部队的业余文化生活实在是太单调了,好不容易能接触一些市面上看不到的内部片,正好恶补一下自己这几年来娱乐生活的缺失。其实经常看电影还有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那就是当时家里经济很拮据,出去不管到哪都要花钱,自己都这么大了,又不好意思伸手向家里要钱,所以才选择了看免费电影。

   回来后过了几天原本想回厂里看看走前认识的那些工友和师傅们,当然也想过去看看曾经和自己一个班组的那位校花。自打我从东北返回厂里参加体检之后,刚来部队的头一个月我曾给她写过一封信,告诉她我已经到了部队,正开始紧张的新兵训练,但信寄走了之后,一直石沉大海。后来经过很长时间的等待确认她不会给我回信之后,我也彻底死了这个心。现在回来后,曾经有过思想挣扎,想过去厂里看看她,甚至想过去找她试探或表白一下看是否有机会和她确定恋爱关系,不过思前想后,我始终没有足够的勇气。于是就一直没有回厂看看。

当兵之前,我知道我们工厂在天津南开大学的门口有一个班车点,每天早上大家都会到那上车,乘班车到坐落在郊区的第一石油化工厂上班。我知道很多师傅们都会早早地赶到班车点等车,于是有一天早上我很早就悄悄溜到了八里台的那个班车站点,站在远远的地方等着,其实就是为了看看那位校花,看看她现在究竟变成什么样子了。渐渐地我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 ,眼看着厂里的师傅和工友们都一个一个上了班车,班车和以前一样准时在七点钟发车了,我始终没有看到那位同学的影子,心想也许老天给我机会,让她今天错过了班车,如果那样的话我一定鼓起勇气过去跟她说说话。又过了三十分钟,时间到了早上七点半,我知道彻底没有希望再等到她了,于是只好一个人失望地走回了家。

    其实当兵探家回来之前,就曾幻想过要趁着探家的二十几天时间里找个女朋友,这样的话回到部队之后可以通过往来信件彼此相处,待以后复员回去的时候有个现成的女朋友,再过二年则可以顺理成章成家结婚,就此了却这人生大事。

不过理想归理想,现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回来之后父母也走了心思,托付了不少身边的朋友给我介绍女孩认识。但安排了几次见面,见了几个姑娘都不怎么理想,总是在相貌、气质、职业、家庭等各个方面与我的心理期待有不小的落差,当然人家看不上我这个土大兵的也不在少数。

就在即将结束探亲假的最后几天,大哥介绍我认识了一位在天津警备区271医院工作的女兵,终于彼此有了眼缘。她姓葛,是天津市塘沽区人。小葛的父亲在天津塘沽区的新港造船厂当车间主任。而我大哥从部队复员之后,就在他父亲手底下当钳工。

老葛是当时厂里内燃机车间的主任,也是厂里赫赫有名的八级钳工。我大哥从小就手巧,复员到了老葛师傅的车间,很受这位技术权威的喜爱,于是就成了葛师傅的高徒。葛师傅平日里离不开白酒,碰巧我大哥也是个酒虫子,就这样一来二去,大哥成了葛师傅家的常客,几乎认了老葛师傅做干爹。

小葛当兵前就跟大哥特别熟,到了天津警备区271医院当兵之后,经常来我家做客。大哥后来从塘沽新港船厂调到了市内的恒大卷烟厂,依然和葛师傅家里保持着联系,后来小葛来了市里,她工作的医院又离我们家特别近,于是大哥为了报答当年老葛师傅的栽培,经常把小葛叫到家里吃饭。

临走之前的一个周日,家里包饺子,妈妈也下厨做了几个菜,饭做好了之后,看着大家都没动筷子,我猜想他们在等什么人过来一起吃饭。没想到等来的是个女兵!后来经介绍才知道这就是大哥偶尔提到的老葛师傅的三女儿小葛。(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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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创作的日子 下部 

发表时间:

2016-12-7 9:39:25 

更新时间: 

2016-12-7 17:22:59  更新者: 马建平

关键词:

文学  

18 《创作的日子》下部

能来创作组对我来说是件大好事,但我知道所有的美事儿好事儿都不是天上掉馅饼那么容易掉下来的,除了你自己要有一定的能力把握机遇,更重要的是有那么一位知你,信你,给你机会的伯乐。能来师部创作组,离不开政治部宣传干事金红卷的大力提携和推荐,正是因为有了这位伯乐,才让我后来能够脱离基层连队到师里享受接近干部待遇的那些幸福时光(许多年后在上海的一次战友聚会中惊悉这位当年的伯乐早已去世多年)。

中国老话说的好,受人滴水之恩,吾当涌泉相报。怎么报呢?我当时感觉自己确实是有这个心,没这个力啊!说到底,咱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战士了,可怜的那点津贴费几乎月月光,人家金干事是拿工资的正连级干部,我一个当兵的,如何报答我的恩人确实是一直是一道待解的难题。

创作组的日子过得很快,二个月的滋润生活几乎是瞬间就飞走了。经过近二年多的期盼,我终于等到了翘首以待回津探家的日子!我知道这不仅是一个可以满足自己和亲人团聚重逢的时间,也是一个可以报答恩人的机会。

当时部队里很多战士都利用回去探家的日子带些家乡的土特产回来,除了让老乡和战友们品尝,更重要的是,还要送给那些提携自己入党提干的领导,或者虽然还没有得到提拔,但未来可以影响自己进步的那些重要人物。

为了感谢对我有知遇之恩的金干事,我在回津之前,特意过去问他,看看这位“天使”是否需要让我从天津带点什么。开始他一直说什么都不需要,后来看我一再坚持,一片诚心的样子,就爽直地跟我说:“我以前到过天津,你们天津除了狗不理包子之外,还有一种叫粉肠的香肠特别好吃!如果你方便就帮我带点粉肠回来吧!”听他这么说我很开心,我知道天津的狗不理包子肯定是没法带,因为路途乘火车时间太久,包子很容易变质。但我知道带粉肠回来肯定没有问题。于是我认真的在随身的小本子上记下了他的要求。

探家之前家乡天津刚刚经历了7.28大地震的洗礼,家里的日子过的很辛苦。几乎所有的副食品和肉蛋类都凭票限量供应。在外当兵二年多,让家里人操心惦记不说,也不能为家里分担任何困难。所以这次探亲总想好好尽点孝心。

灵丘是个穷得掉渣的地方,除了土豆,小米,毛驴和满山遍野的石头疙瘩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可以作为带给家里的礼物。沉思良久,经过优选法和排除法的纠结,最后锁定了两样即可以在部队搞到,同时又在天津特别稀缺的东西,一个是白糖,另一个是鸡蛋。

在那个年代,白糖非常稀缺。当时要能吃上烤馒头沾白糖,那就是最好的美食了。如果再来块大白兔奶糖,你就可以变成神仙!那个年代在部队弄白糖到不太困难。由于我动手早,一点儿一点儿地凑,探家前,居然整整搞到了10斤白糖。

当时的灵丘由于贫穷,鸡和鸡蛋的价格都不高。大致都是四五角钱一斤。带鸡蛋探家的决心下了以后,每个周末我都悄悄地溜到山上老乡家里去收购鸡蛋。一个周末,我找伙房借了杆秤,翻过几道山梁去到老乡家里收购鸡蛋。当时也没有什么目标,不知道谁家有鸡蛋卖,但凡看见老乡院子里有母鸡跑来跑去,我就进去敲门。

我走进一个破败院落,老乡有三个娃娃,两个男孩,一个女孩。他家几乎家徒四壁,四处脏兮兮的。进到屋里看到房梁的最高处吊着一个篮子,老乡小心翼翼的用长杆子把吊着的篮子摘下来,里面几乎盛着一篮子晶莹剔透的鸡蛋!当我用手把鸡蛋一个个拿起放到秤盘上的时候,孩子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一篮子鸡蛋,只见他们的眼睛和头,像钟摆一样随着我手的节奏左右摆动着。看着篮子里的鸡蛋一个个减少,又看着秤盘上的鸡蛋一个个在增加,孩子们的眼神充满了失望。

虽然鸡蛋对城里人就是美食,但我知道对大山里的老乡来说,那一篮子鸡蛋几乎就是他家银行里的全部存款。用钱的时候,可以随时拿到合作社变现,之后买回家中急需的油盐、肥皂、火柴等日用品。家长为了防着孩子和老鼠偷吃,盛鸡蛋的篮子要悬挂在高高的房梁中央。看着孩子们那渴望和失望的眼神,估计他们惦记那些鸡蛋不是一天两天了,期盼着,渴望着有一天大人们能心生慈悲,给他们煮几个解解馋。

鸡蛋称好了,一共4秤盘,好像有八斤多。我付了钱,带走了鸡蛋,也带走了孩子们很久以来的希望。为了不让孩子们过于失望,临走时我给三个孩子每人留下二个鸡蛋,并告诉父母一定给孩子们煮着吃了。

探亲的日子到了,我的鸡蛋收购计划也如期完成,整整收了30多斤鸡蛋,为了把鸡蛋安全地带回家,我特意请一个山东的战友给我做了一个木箱,每层鸡蛋中间再铺上些干草。就这样,我带着10斤白糖,30斤鸡蛋,踏上了回家探亲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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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创作的日子 上部 

发表时间:

2016-12-4 7:25:18 

更新时间: 

2016-12-17 6:50:20  更新者: 马建平

关键词:

文学  

18 《创作的日子》上部

记得我从上中学开始我就喜欢胡乱写点什么,大批判稿、诗歌、模仿鲁迅先生的杂文、决心书、发言稿等等。到了部队一直自己练习着写诗,写黑板报稿件,当然也写了数不清的入党申请书。想家的时候写过长诗《赞天津》,后来周总理去世后我动了真感情,含着泪写了一首赞颂周总理高尚品德和魅力人格的长诗。在连队值班的时候还悄悄地给解放军报社和中国诗刊投过战士文学专刊的稿件。

由于自己能写点小文章,有点卑微的艺术创作追求,渐渐的在场站,甚至在师里,也多少有了一点小小的名声。那时候,除了正常的电台报务值班以外,我还在连里担任其他一些业余工作,黑板报编辑、教歌员兼指挥,文化教员、图书管理员。终于有一天,我的这点怪才得到了师部宣传科的赏识,于是我被推荐到师宣传科为即将开始的军一级战士文艺汇演创作节目,实际上就是担任文艺节目的编剧。

当时师里为这次汇演成立了师文艺宣传队筹备组,我们筹备组共有四个人,分别来自不同的连队。大家见面的那天,我突然发现当时我在创作组里是唯一的一个穿二个口袋军装的战士。其余几位都是排以上干部。

虽然创作组只是一个临时单位,但对我来说却仿佛像一脚迈进了天堂。创作组不像在基层连队,这里不用每天早起跑步出操练队列,这里不用花时间整理内务,这里没有固定的作息时间,这里不用每天带着耳机守着7512无线收报机,这里更不用每天都吃难以下咽的连队大灶。到创作组报到了解了这里的一切之后,我感觉自己像鸟儿飞出了窝,鱼儿游入了海。那种慧心的喜悦,洋溢在脸上。放飞的心情和放松的环境大大激发了我的创作欲。我们开了几次碰头会,宣传科长布置了要求和方向,我们按领导的意图确定了主题和节目类型,制定了创作大纲,然后就开始奋笔疾书,伏案埋头苦干了起来。

当时我们创作组有二位领导,一位姓邹,是我们师政治部宣传科科长,是个非常有文艺天才的首长,另外一位姓金,是师宣传科的干事。平时都是金干事过来和我们一起开会讨论事情,等研究出一致的意见后再集体当面向邹科长汇报。

后来我从其他战友那里得知,极力向领导举荐我的正是这位金干事。因为当时空十军文艺汇演有个特殊要求,从节目创作人员到参加演出的演员一律都必须来自基层连队,金干事调到政治部之前,原本就在我们场站担任宣传干事,所以对我的情况稍有耳闻,这次有了机会,就当了我的伯乐。

领导的重视,战友们的信任,极力证明自己价值的心情都容不得我再浪费时光,虚度年华。接到任务后,我心里暗暗告诉自己: “马建平你一定要对得起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一定圆满完成组织上交给你的任务,通过创作能力证明你的自身价值!”虽然一直到复员,我都未能加入伟大的中国共产党,但在部队的时候我究竟写过多少次入党申请,连我自己都记不起来了。去创作组的时候,我隐约感觉到那是党组织对我的一次重大考验,也许这就是我人生起飞的最后机会了!

到师里创作组之后,我一直依照总体确定的创作方案和选题,每日冥思苦想。当时也年轻,胆子也大,无知更无畏。就这样,以前根本没有过任何文艺作品的创作经验,愣是逼上梁山写成了几个节目。记得好像有一个类似《沂蒙颂》军民雨水情题材的独幕剧、一段歌颂通信兵的快板书、部队饲养员喂猪的相声段子、新兵训练生活的山东快书等等。那个年代就是这样,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什么也没干过的,拿过来就敢接!

和我同在创作组的还有一位在我们灵丘场站大名鼎鼎的人物,他的名字叫徐晓舟(偶然听说这位战友已经在2012年因病辞世,这让我唏嘘不止),晓舟是71年安徽巢湖入伍的,他是我在后来这几十年认识的人当中(专业演员除外)最有表演天分的人。我觉得他的气质和著名的喜剧演员陈佩斯有几分神似。属于每个毛孔都能立即入戏的天才。

当时我们两个在一起配合,我每写完一个情节,一个场景,一个包袱等,都要先拿给他,然后由他根据我写的内容尝试着表演,看看是否在舞台上有戏,或者哪些内容需要修改和调整。然后我根据他的意见和反馈,再进一步深化完善写作的内容,直到作品完成。

写作这东西,一旦你进入了一种状态,在一段时间内你会发觉自己的进度很顺畅,不久我写的那个独幕剧的本子就全部完成了。当我把写好的东西拿给徐晓周审稿的时候,没想到这老兄竟然跟说了一些跟剧本内容毫无关系的话。“建平,咱们从基层连队上来不容易,咱不能把半年的活二个月就干完了。你想啊,像你这么玩命,估计咱一个月就得吹灯拔蜡,打道回府。”

当时我们哥俩在创作组的时候那是同吃同住,每天谈天说地,他拿我当老弟,我敬他为大哥,彼此基本无话不谈。听他这么说的时候,我并没有感到有多意外,其实他这么说,按现在时髦的说法,似乎出发点多少有些负能量,但他当时也是真心为我好。因为在创作组里的生活和工作状态比起我们在自己连队里的幸福指数要高得多。

我知道这位老兵是前辈,于是我诚心向他请教:“那我该怎么做啊? 这位战友一脸正经的说:“咱要干,咱要苦干,但咱更要巧干。你要适当放慢创作进度,这样既可以保证创作的质量,同时又可以把创作的时间延长,如此一来,无论对工作,对创作,对咱自己都是最佳选择。” 听前辈这么说我有些不知所措了。“可我都写了这么多了啊! ”“这好办!我给你支个招儿,你把写好的东西压在铺底下,每次领导来检查进度的时候,提前拿出几页就行了。”

平时常听人说,不打勤的,不打懒的,专打不长眼的。这话有一定的道理。我在宣传组毕竟就是个大头兵,晓舟是干部,他应该是管我的人,我领会了晓舟战友的意思,于是就照着这位仁兄的意见做了。

您猜怎么着?效果还真不错!每隔几天,师部的宣传干事或师里宣传科长来检查进度,我都抽出几张早就写完的稿纸交给他们。每次领导走的时候都比较满意地冲我们说:“进度不错,每次检查,你们都有新的收获!”其实领导当时真的是被我们蒙在鼓里了,因为还有好多页早就写完的东西,都静静地睡在我的床垫下边呢!(待续)

 
[查看全文] | 发表于 2016-12-4 7:25:18| 阅读 19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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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打杂的文书 下部 

发表时间:

2016-11-30 6:58:02 

更新时间: 

2016-11-30 7:05:03  更新者: 马建平

关键词:

文学  

17 《打杂的文书》下部

当文书的那个时候常常被一些棘手的问题困扰,不过,说来你可能不信,其实当时我遇到的最大的挑战,并不是什么惊心动魄的大事,也非应承不暇的难事,而是一件看似微不足道,无足轻重的琐碎小事,- 保障连长每天的开水供应。供应开水有什么难得啊?不就是灌点水,烧开了,再灌到暖水瓶里不就完了么?其实事情远不是想的那么简单。

    那个时候,连队战士喝的开水基本都来自炊事班的大灶,一般都是等战士们吃过饭后,简单刷刷锅,用连队做饭的大锅烧些开水给战士们喝。现在想起来,那种做饭的大锅烧开的水超难喝。水里面掺杂着一股子特别腻歪人的油锭子味儿,有时甚至开水锅里还多多少少飘着油花儿!说句玩笑话,如果上面放点葱花,甩个鸡蛋差不多就能做出一锅蛋花汤来。今天想起来,也别怪战士们讨厌喝那种开水,说到底,我们当时喝的不就是刷锅水么!

    说到开水,连部那时还是有点特殊待遇,一般连部不会喝炊事班大锅做的开水。记得连长是江西九江的兵,喜欢喝茶,平时开会基本上是茶不离手。您想啊,再好的香茶一旦用刷锅水泡了,那还能喝的出好茶的香味么? 记得当时连部喝的开水并非来自炊事班炒菜做饭的大铁锅,而是由一把铝壶在连部的一个小电炉子上烧出来的开水。

 虽然连部喝的开水和连里战士们喝的开水都出自同一口井,虽然连部烧水的设备也很简陋,但电炉子烧出来的水和大锅里煮开的水在品质上还是存在着天壤之别。连部的开水,说邪乎点儿,不用沏茶,单单喝一杯白开水,估计也像沂蒙山军嫂给战士喂的乳汁一样甘甜!炊事班大锅里煮开的水,即便泡了茶,也带着恼人的油锭子味儿,那味道,几乎可以让你立即联想到炊事班那口黝黑的大铁锅,而忘记杯子里的香茶!

    连部有好喝的开水,这是一个尽人皆知的秘密。当时我们连的不少战士都会像黄鼠狼偷鸡一样,千方百计偷喝连部的开水。他们会像猫一样蹑手蹑脚地趁我不注意溜进连部,倒光电炉子烧开的那两暖瓶水。

 为了应付偷水喝的战士,我必须时刻小心谨慎,严阵以待,发现新兵蛋子偷水,我可以严词棒喝,发现老兵过来倒水,我就成了新兵蛋子,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当时每天我都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像牛魔王护着火焰山的宝煽那样,呵护连部的开水。即便这样还是防不胜防,开水瓶还是经常神不知鬼不觉地被连里的高手盗光,毕竟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吧。

    说的过分点儿,那时保护开水真的有点让我应接不暇。本来连里的电炉子功率就小,大概只有500瓦,做开一大壶水要差不多40多分钟,好不容易做开的水频频被倒走,十有八九连长的开水就会青黄不接,甚至出现断顿儿的危机!开水一旦断供,就是我这个当文书的失职。面对当时那个局面,我没什么灵丹妙药。唯一能做的就是充分挖潜,向那个小电炉子要效益,采取车轮大战,流水作业,不停地烧水。几个月的时间,可怜的那个小电炉子就被我折磨的遍体鳞伤了。有一次,电炉丝脱落,可把我愁坏了。最后还是到通信营修理所找天津老乡技工帮忙,才修好了这个宝贝电炉子。

    因为开水供不应求,我有时被连长批评,心情比较郁闷。也是啊,开水都烧不好,你还能干点什么呢!一天,连里管伙食供应的上士李纪潭见我闷闷不乐的样子,过来问我缘由。李大哥来自山东淄博,是个热心人,但他是个典型的老兵油子。鬼点子多,一身嘎坏。记得有一次,连长因为什么熊了他,他怀恨在心,告诉我他要报复连长。我还以为他有什么高招呢,其实很简单,趁连长不注意,往连长的水杯里吐了口痰,之后得意地告诉我:“你看着啊,我让他喝我的粘痰!”结果果不其然,连长打篮球回来,口渴难耐,打开杯子直起脖,咕咚一口,就把带着“仇人”粘痰水灌下了肚子。

他听了我郁闷的倾诉之后,闪动着狡诈的小眼睛给我支了一个高招儿。“干嘛那么傻,你不用非等水烧开了啊!那样的话,开水肯定不够喝!” “那怎么办呢?”我一脸无辜地问他。老兵油子向我卖个关子,神秘兮兮的做了个鬼脸,憋着不说。我递给他一包香烟求他,见了“贡品”,他才来了个竹筒倒豆子,和盘托出了“锦囊妙计”。“把水烧个半开,灌进暖瓶,然后别盖盖儿”! “这行么?”我还是半信半疑。

后来的实践证明了这位老兵油子的“英明”,有几次开水短缺,我就启用了他教我的应急方案。烧水的时间了缩短一半,温水灌入暖瓶,然后故意没有盖上暖瓶的盖子。结果,破天荒地为此受到了连长的表扬“小马,最近表现不错!,知道我开会时,太热的水喝不了,还特意提前把开水凉成温水!”我听了脸上一阵泛红,当然,那不是听了连长表扬不好意思的反应,而是做了错事,内心空虚表现!

 19779月,也就是我离开部队的最后一年,我被师政治部宣传科临时抽调上来,为参加军里组织的文艺汇演创作文艺节目。这样我就离开了一连,来到了师文艺创作组。这和当年去大同挖电缆沟的任务比起来,那可是个天大的美差。不出操,睡懒觉,吃干部灶,没有晚点名,随便几点睡,还可以让思想插上翅膀,胡思乱想。更重要的是可以发挥我的写作爱好,在创作和写作中找到我的自我价值。

 
[查看全文] | 发表于 2016-11-30 6:58:02| 阅读 16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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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打杂的文书 上部 

发表时间:

2016-11-26 7:59:36 

更新时间: 

2016-11-27 10:46:48  更新者: 马建平

关键词:

文学  

17《打杂的文书》上部

转眼来大同开挖电缆沟的日子已经差不多有三个月了,由于这里条件差,劳动强度大,战士们身体透支很厉害。为了保证施工任务和进度,各个外派部队陆续派来了新人换回了首批施工人员。可是我们连队却一直没有一点音讯。

有一次吃早饭我和这个临时单位的分队长坐在一桌,他建议我跟部队联系,把这边的情况跟领导汇报一下,顺便提提各单位对施工人员进行轮换的事。分队长的话提醒了我,自从离开部队之后,我还是在军部集中的时候给连队打了个电话报平安,之后还一直未曾联系部队呢。

周末,我费了半天劲儿才拨通了电话,跟曹连长简单汇报了这边的情况。接着我带着几分试探的口吻说:“连长,这边大部分第一批过来施工的战士都被原单位换回去了,”还没听我说完,脑子快的曹连长立刻拦住了我的话。“我明白了,小马这样吧,你先回来,我这二天就派人过去换你!”

没想到就这么简单,我结束了此次近三个月的艰苦任务。在离开电缆施工队即将返回灵丘时,房东和他太太坚持一定要给我饯行,他甚至为了不让我违反纪律,特意找到我们临时单位的领导,最后,终于 在临走前去房东家吃了顿送行宴。那餐饭虽说简单但也丰盛,黄花菜、粉条炖肉。因为房东太太曾经帮我煮过猪蹄,所以他们知道我并不是真正的回民,而且也知道我馋肉,所以给我送行就让我好好吃了顿猪肉。

自大同返回连队后,连里没有再让我去电台值班而是安排我担任了连里的文书。没当过兵的人一听到文书的职务,容易联想到地方的秘书。其实部队的文书基本上和文化的“文”字与书本的“书”字没有多少交集。除了开会的时候需要做个记录之外,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连部打杂。

    早上起床号一响,文书通常需要比别人更快地起床,因为除了自己穿利索了,马上还要出去吹哨子通知战士们出操。等连长带着战士们开始在操场上跑步走队列的时候,文书必须迅速地整理好连部的卫生。捅开炉火,准备连部领导洗漱的热水。

接着就是又去吹哨子,通知大家吃早饭。文书一般都是等连队吃完饭,自己再去和炊事班一起吃饭。理由很简单,因为要守着连里的那部电话,到了饭点不能吃饭,有时肚子饿得咕咕叫,也必须忍着。

遇到连里召开各种会议的时候,我通常要做好记录并在会后做必要的整理。平常时间要寸步不离地守着电话,因为上级的任何紧急指示以及各种突发情况都是经由这部电话上情下达的。如果因打盹,开点小差或干点私事漏了电话,那就是严重的脱岗。

    当文书除了必须干好上述很多琐事之外,还要经受些心理层面的考验!因为政体所致,指导员和连长,一个抓政治思想,一个抓军事训练,在实际工作中,党政配合天衣无缝的搭档凤毛麟角,彼此产生矛盾和分歧在所难免。如果一方比较强势,而另一方较为温和,通常二人尚能和平相处。若遇两强相争,相持不下,要么就是一方妥协,通过回避矛盾的方法避开争执;要么就是暗中角力,明争暗斗,或进入冷战状态,或拼个两败俱伤。

原本我们连最初的领导搭档还挺和谐的,连长曹开汤,69年江西兵,人很精明,领导的气场足,领导风格比较强势。指导员,刘宪友,似乎是68年的兵,山西介休县人,待人真诚和蔼。这二位领导一直配合比较默契,连长对比他资格老的指导员一向比较尊重。后来刘指导员被提升为通信营副教导员之后,新派来的指导员叫周桂喜。周指导员是71年兵,江苏无锡入伍。原本在通信营二连当司务长,由于得到场站领导抬爱,被连升二级,破格提拔为了一连的指导员。

虽然连长和指导员职务上属平级,但毕竟相比曹连长,周指导员也是个曾经的“新兵蛋子”,再加上司务长原本是负责连队的给养伙食之类的工作,周指导员并没有基层连队的全面管理经验。这样一来,曹连长原有的强势领导风格就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然而,周指导员能够迅速地从基本文盲的战士到司务长,再破格提升为指导员肯定也是个能人,这样一来,两个能人碰一起,工作中发生冲突就在所难免了。我当文书那会儿,虽然表面这两位领导相处还行,但暗中他们彼此互有芥蒂是连里的公开秘密。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在这两位领导下面工作的我,实际上是离他们最近的人,我知道我必须加倍小心,因为文书在上部队的条例上必须同时听命于这二位首长,所以一旦连长和指导员意见相左,或彼此发生冷战的时候,文书时常会接到彼此矛盾的指令。稍微处理不好就会“挨熊”。因此,做文书必须随时准备着充当指导员和连长的缓冲地带,需要修炼承受“夹板气”的功夫。每每遇到这种情况,比较苦恼的我,除了自我修行,慢慢体会之外,偶尔也会去求教一些前辈或连队里的资深老兵。请他们给当下的情势或两难的窘况诊脉支招。

有一次无辜“受气”的趣事至今仍然记忆犹新。一个周六我上午值班时接到了司令部的一个电话通知,通知连长第二天上午去场站司令部开会。接电话的时候我正好刚要请假出去,此时恰好指导员在连部。我就拜托指导员替我转告连长通知开会的事情。指导员应承之后,我就出去了。

结果周指导员并没有转告连长,可我以为连长已经得知了开会的事情,第二天下午连长铁青着脸回到连部,二话没说就把我狠狠地数落了一通。因为他误了开会的时间,也被场站参谋长狠“熊”了一通。回连里后火气都撒在了我身上。当时的我很委屈,本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连长理论一下,但突然想起老兵的教诲,从文书的口中,绝对不能当着连长或指导员中的任何一位给另一位上半点“眼药”。于是我吞下了苦果,违心地承认了错误。不过事后我认真想了一下,在这件事儿上我确实做的有问题,连部有个值班的小黑板,我当时应该将会议通知写在上面,或者是第二天再和连长确认一下开会的时间,这两个补救措施都可以避免连长在司令部挨批。(待续)

 
[查看全文] | 发表于 2016-11-26 7:59:36| 阅读 1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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