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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兵屯》第十二、三回
黑面矿长自找没趣 善良小芳发恕也美
上回书说到，徐大姐制止住陈仲、罗勇二人的锹镐相加事件后，欲叫二人来个“沙场”比武，以试高下，好让双方知己知彼，互相服气，桃园之交，结为兄弟。遂将众人带到玉米地边，大家围成扇面，陈罗二人刚要支好架式，徐大姐清了清嗓子，手一挥：“准备.......”，“开始”二字还没有出口，只听“嗖”地一声，徐大姐手腕上的一只由神秘人物相送、纯人工打造、世界绝版、表盘上镶嵌有12颗钻石和12颗红宝石、金光四射，晚上出门都不用打手电的英格纳手表飞了出去。陈、罗的“武”没比成，害的大家找了一天，甚至“挖地三尺”，只把那玉米地踩得东倒西歪，一片狼藉，也没有找到那块金表。欲知这稀世珍宝还能否找到，什么时候找到，在哪里找到，是怎么找到的，找到后该表变成了什么样，是怎么变成了什么样的，等等，一系列光怪陆离，稀奇古怪，荒诞无稽的故事，请彭艳芳下回与你慢慢道来。
话分两头，各表一支。单说这尧痴愚被北京知青、老兵屯党支部副书记兼团支部书记、知青办主任石丽清发配到三十里外的山上去看果园，还让小芳一天三顿为他送饭。虽说石书记是一番好意，想让痴愚和小芳多一些相见的机会，可是她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交通问题。别说是那个无车无机无索道的年代，就是现在，一天三次（来回六趟，近200里路）送饭，还是山路，那也是难以做到，除非用直升飞机或坐高铁，但那成本得多高呀！
小芳知道，这肯定是那个在老兵屯烧锅炉的黑“矿长”，在背后为石书记出的馊主意，这是他公报私仇。因为之前，黑“矿长”和小芳有个约定，准备合起来编一个水月楼主尧痴愚和另外一个小芳的浪漫故事。小芳感到，此“小芳”与彼“小芳”，外人很难分清是哪一个“小芳”，就半路变卦，拿黑“矿长”开涮。黑“矿长”嫌小芳不守信誉，伤他自尊，一时性起，突发心梗，嘴中喃喃道：“你...你，好你个鲁提辖，本来和你说好，为痴愚编个小芳的故事，没想到你半路变卦，竟拿我开涮 ，伤我自尊，我下辈子和你也没完”。所以从那时起，黑“矿长”就在心里坐下了病根，只要一有机会，就想方设法报复小芳。这次也是如此。小芳知道，石书记刚来老兵屯时间不长，具体也不知道老兵屯离那个果园有多远，让痴愚看果园，让小芳送饭，她还以为，为这对有情人创造了一个良好地相处机会，石书记哪里知道已上了黑“矿长”的圈套。所以小芳对黑“矿长”恨得是咬牙切齿，遂找黑“矿长”算账：“黑‘矿长’你可不是一般的黑啊，让‘要吃鱼’一个人到三十里地之外的山上去看果园不算，还一日三餐要我小芳去送三次饭，来来回回一天就是180里，你当我小芳是飞毛腿啊？你这哪是锻炼知识青年，根本就是仇视这上山下乡的革命运动啊。你这么反动的一个人，下次再切南瓜，估计就只剩下八根手指头了，大伙吃饭的时候注意一点，不要吃到咸猪手才好。下次再“一二三”上刀山、下火海地把自己绕进去，可不一定赶上红痣那苦命孩子正好来找咸菜，那时候估计就不是熏得黑漆抹乌那么简单了，搞得不好头发要整成“毛里糗死”了，让你下次头上连面粉都不一定顶得成。再说了，你以为顶了一脑袋面粉就可以冒充白人了吗？告诉你，任你顶再多的面粉，枉想“照片的底片——黑白颠倒”那是不可能滴，最后肯定还是“猪血煮豆腐---黑白分明”！
尧痴愚也感到黑“矿长”这事做得有点离谱，也找黑“矿长”理论了一番：“去三十里外的山上看果园，还一天三顿饭让人家小芳送。怎么送啊？有车啊？有索道、直升飞机？你这不是要活活把小芳累死，把我“要吃鱼”饿死吗？要不就是把人折腾死。还名义上让人家单独见面，有这样见面的吗？难怪人家小芳这么恨你。让你十个手指再去俩，还让你“毛里求斯”。
黑“矿长”也感到这事做得有点不对，急忙找个台阶给自己下，说：“是我当时给石书记汇报错了，果园离老兵屯不是三十里，是三里。其实我不是想害你们，是想考验考验你们，看看你们俩是否有真心。不是有一句话叫什么‘千里有缘来相会’吗，这才三十里，你们就嫌远啦？一天三趟回不来，不能一天送一趟吗？一天一趟不行，不能带点米面，在果园里种点菜，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吗？实在不行，一个月回来一趟也可以吗。
一旁的石书记实在听不下去了，“‘老黑’你说什么呢？你这不是把人家痴愚和小芳往下道上引吗，让人家一个月下一次山，吃住在一起，这荒郊野外的，一个青春，一个少年，这不让人家说嫌话吗？ 说嫌话还是小事，要万一整出点什么事来，怎么向组织汇报，怎么向毛主席汇报？”
痴愚心里说，我巴不得呢，管谁说不说嫌话，只要能和小芳在一起，别人说啥我都不怕。就怕人家小芳不愿意。
小芳一听石书记的话，脸一红，头一歪，身一转，小腰一扭，一遛碎步跑走了。
这正是：
世上多少为难事，一个情字困人生。
愁绪缠绕理还乱，跳出魔掌我自醒。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三回
石丽清最牛小干部 女儿国堪称大丈夫
上回书说到，石书记的一番话，说得小芳面红心跳，转身一遛小跑走了。黑“矿长”自感没趣，撂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我累了，暂时请假出国考察一下开矿的事，第一站是安国。”然后钻进了厨房，烧他的锅炉去了。
单说这石书记来老兵屯虽说时间不长，但知青们对她的印象还不错，正像前回说得那样，石书记来自祖国的首都北京，但在她身上一点也看不出来自大城市的傲慢劲，待人热情大方，无私助人，又从不图回报。大家都亲切地叫她石大姐。据说她还有很不一般的辉煌经历。有史为证（下面的几句话和照片由石大姐的妹妹石美清提供）：
[知道中国人民解放军最小的干部是谁吗？请看老照片—— 大家一定要注意照片的题字是“三营全体干部摄影”，哈哈！开个玩笑，混入合影中的那个戴着帽子和项圈的小孩，就是我的大姐。]
朝霞沐黎明，晨曦浴晴川。
礼炮祝大捷，史妹贺周年。
一岁当干部，最牛小军官。
头顶贝雷帽，肩扛火龙圈。
精神又漂亮，可惜不在编。
这幅照片和下面的诗充分说明石大姐这个牛啊！我敢肯定的说，从古至今在中国乃至全球石大姐都是最小、最牛的军官，可惜不在编。说起石大姐的经历那可远的去了。
这石大姐出生在祖国解放前夕，当时石大姐的父母正在部队里为了新中国的诞生而浴血奋战。在相当艰苦的条件下，她的父母却给女儿起了个即有意义又书写好看并叫起来响亮的名字。以至于后来，每当别人提到或叫到石大姐的名字时，都让人内心生出小小的妒嫉。小时候，石大姐从来都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在她看来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那时，石大姐的父亲长年工作在外，与母亲两地分居。妈妈又要工作、又要照顾四个孩子、还要完成自己的夜大学习，忙得几乎没有休息时间。因此，石大姐就理所当然地承担了接送和照顾弟妹、为弟妹洗澡、做饭等力所能及的大量任务。即使这样也完全没有影响过她的学习，她只是稍微抓紧看看书就能取得不错的成绩。据说当年她上的中学，中考那年全校仅她一人考上了高中，而且还是区里的重点学校。要不是赶上了文化大革命，肯定早就留法回来了。她还多才多艺，舞蹈跳得具有相当水平，演话剧也总是主角，手风琴拉得也不错，还专门拜名师学习过国画。但这些并不足以说明问题，更绝的还在后头。当年她带宣传队去学工和演出，好像是个水泥厂，正好赶上一个工人的家属难产大出血，急需O型血救助。因石大姐当时不到十八岁，医院不让学生献血，可去了很多工人都不合格，她硬是虚报岁数献出了四百毫升血。回家后妈妈心疼了好一阵子，但此事在学校和工厂却传为佳话。石大姐大她妹妹不到十岁，但她们却是姊妹中的两头，什么事情都敢为她妹妹作主。她还特别支持妹妹参加有意义的活动，石大姐的演出也经常带妹妹去客串。一次演出因为没有合适的服装很是为难。在没跟妈妈商量的情况下，她竟将家里雪白的床单染了颜色，求街坊老奶奶裁剪后，自己动手缝制了一身漂亮的演出服。穿着这套服装，大姐的妹妹参加过宣传队无数的大、小型演出。那时妹妹还不懂什么是明星的感觉，反正走到那儿都能被人认出来，狠狠地满足了一下幼小的虚荣心。
石大姐从来都是孩子头儿和群众领袖，天生仗义好打抱不平。同学们有事都愿意找她，就连爱打架的男生都怕她三分。上初中时，班上一个同学家庭特别困难，丟一把二分钱的尺子都不敢回家，偏偏又被同桌的男生偷走了她惟一的钢笔。石大姐教训得男生苦苦求饶，但还是在班上给他留了面子。可钢笔被他扔了，无法找回。大姐就用妈妈给她的买菜钱帮同学买了一支钢笔，并告诉妈妈不小心把钱给弄丟了。事后妈妈知道了真相，鼓励大姐做好事的同时又批评她不该说谎。从那以后，妈妈还帮助那个困难的同学交纳学杂费，一直到毕业。
文化大革命中，大姐是学校红卫兵的核心领导，却极力反对武斗。在社会风气混乱的状况下，仍然坚守尊重老师的原则。她努力保护受冲击的教师和出身不好的同学，还把老师的孩子带到家里。事隔多年，许多老师和同学依然和大姐保持着联系，赞美她在文革中的突出表现。大姐还作为全国红卫兵的代表，被周恩来总理请到中南海去做客，并登上了天安门城楼接受毛主席的检阅。大串联时，她曾看到几个由上海去东北的红卫兵穿的比较单薄，马上脱下棉衣送给了人家。当时军棉衣特别时兴，一般人很难得到，况且是十二月的天气，后半夜她下了火车只能穿着单衣跑步回了家，妈妈还以为她被抢劫了呢。过后，那些红卫兵竟将棉衣寄了回来，并成了大姐的好朋友。
当兵后她很快就入党提干了，好事做得更多更勤。拉练时看到山西雁北地区的老百姓生活艰苦，她倾其所有捐钱捐物。最后竟连脸盆、袜子都给了房东，大冬天的自己只能光脚穿着球鞋徒步行军。探家的路上，她经常把自己的座位让给群众，还帮助列车员维护秩序，扛着大竹筐从餐车为旅客送饭……因为那个年代火车特别拥挤。就在她转业回京的时候，火车上有个男同志用一个长型笸箩托着个出生十六天的婴儿，孩子又哭又闹，吵得全车厢的人都束手无策。原来孩子的母亲产后大出血正在转院抢救，身为军人的父亲忙得无法脱身，只好让孩子的大爷将其接回老家抚养。可婴儿的大爷从没带过孩子，大暑的天气拥挤的车厢，婴儿满身痱子哪能不哭不闹呢。这时大姐及时伸出援手，与列车长联系并给孩子擦洗痱子、喂水喂奶；婴儿在大姐的怀抱中安静地到达了北京南站。因不放心那爷俩是否能顺利地签字转车，大姐把自己的行李托付给战友，然后又亲自护送婴儿到了北京站。结果当晚的火车还是没能赶上。婴儿的大爷非要在车站等到天亮再乘车，大姐硬是把他们接回了家中。楼里的伙伴们一起帮着大姐给孩子洗澡、喂奶，并给孩子的大爷安排住处和饭菜。孩子吃饱、喝足、洗干净后，安安稳稳地睡了一夜，竟然没有哭闹过一声。第二天大姐又把他们平安地送上了火车。事后，孩子的大爷来信感谢，说大姐的全家都体现着雷锋精神。
石大姐还有很多鲜为人知、惊心动魄、轰轰烈烈地故事，这要待以后一一为看官道来。有诗这样称赞石大姐：
你随黎明诞生 与新中国同龄
伴着隆隆炮响 迎来山河同庆
军营是你摇篮 熔炉把你燃红
烙下一身军印 锻成刚毅铮铮
助人两肋插刀 浑身古道热情
为人侠肝义胆 好打一路不平
从不惧怕邪恶 生来爱憎分明
平日乐善好施 只为芸芸众生
一股菩萨心肠 慈善仁爱无疆
好事做下无数 从不渲染张扬
工作勤勤恳恳 做人正正堂堂
从不计较得失 也不看重官场
利益先人后己 苦累一马先当
默默无私奉献 功名利禄淡忘
她也柔情似水 乐当现代红娘
北京老山牵线 美好姻缘成双
为救少年佩文 没日没夜奔忙
老兵精神家园 大石制作最棒
大姐人生信条 着实让人敬仰
仰俯不愧天地 为女不愧爹娘
交往不愧朋友 处世不愧信仰
做人不愧良心 宗旨不愧我党
这是后话。
再说小芳刚才一遛小跑走后不久，又来到石大姐办公室。只见小芳两眼红肿，清泪挂腮，上牙咬着下唇，右手食指缠着自己的发梢，张了几张嘴，欲说又止。石大姐看出了小芳的难为情，说：“小芳，有什么话就给大姐说，有什么办不了的事，大姐为你作主。”小芳这才吞吞吐吐地说：“是...是，是罗知青欺负我，他想让我跟他结婚，跟他回四川，我不同意，他就...他就...”“他就怎么啦？！哎呀，急死我了！快说，我去收拾那小子！” 大姐腾地从桌子后面站起。“他拉我的手，求我。说，如我跟他回了四川，他一辈子都对我好，疼我，让我幸福。”“哎！我还以为他把你怎么着了。不愿意去四川就不去呗。你不是跟人家尧痴愚有点意思吗，怎么又和这罗知青扯上了？”小芳小声小气地说：“我也拿不定主意。”
这时老村长从外面风风火火地进来，说：“小芳，好消息，赶快收拾东西跟我走。”欲知老村长要带小芳去哪里，有知道内情者可接着往下道来。
这正是：
人人都是一本书，有薄有厚有轻重。
不在一生多富有，平淡寡欲去百病。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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