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初中才刚刚上了一年,就遇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在我国轰轰烈烈的开始了,好像什么事情都在一夜之间就完全颠倒了,整个人间都已经开始乱了套,学校也停课了,我们成天闲得无聊,就和小伙伴们就把零花钱凑了6元钱,向场部边的老乡买了一条小狗,是一条黑白花的撵山狗,我们给它起了个名字叫“花子”,过六一儿童节,司务长给每一个小孩一份礼物,一个鸡蛋,一个咸鸭蛋,一小袋油炸花生米,我们几个男孩子就把鸡蛋都留下来喂了花子,我们常常去厨房用调虎离山之计把炊事员引开,然后就去偷馒头、锅巴来喂它,反正是只要是吃的,只要方便,见什么就偷什么,还去养鸡场偷鸡蛋来喂花子,常常让管教把养鸡场的犯人骂得狗血淋头的,以至于养鸡场的犯人看见我们一去就紧张得直哆嗦,后来这个花子就只吃馒头和鸡蛋,其他的就什么也不吃了,我们又把它叫做“资产阶级”。
花子长的非常漂亮,黑白相间的皮毛油光水滑的,天天和我们朝夕相处形影不离的,很是讨人喜欢,因为它是一只撵山狗,可惜没有大狗来教它如何去捕猎,可能是遗产基因在作怪,花子只要是一看见小动物什么的,就会没命地去追,常常把干部家属们养的鸡鸭咬的遍体鳞伤的,为这,我们可没少挨那些婆婆大娘们的骂,因为它有点“英雄无用武之地”的味道,也只能是饱食终日,无所用心的养尊处优,有些肥胖的他,成天跟在我们屁股后面,和我们一块“游山玩水”虚度光阴,到处去闯祸惹麻烦。
有一次我们去山上撵兔子,那时候的中队基本上都在山上,我们去的那里是三个关押女犯的中队,每个中队有三百多犯人,山上的植被很好,除了老虎没有,什么天上飞的地下跑的都有,什么豹子啊,熊啊,野猪啊,黄麂子啊,獐子啊常常被那些叔叔们打来让大家改善伙食,因为那时候还没有保护野生动物这个说法,有一次,山上放羊的犯人报告说发现了一只豹子,可是让这些叔叔伯伯们兴奋了好一阵,一个个赶忙回家去取枪,只见大人们都提着枪飞快的往山上冲去,一会就把那个地方围的是水泄不通的,结果忙活了半天,连根豹子毛都没有见着。
那天我们刚刚放了狗,一会就听见什么东西被咬得吱吱的直叫唤,我们真是高兴得不得了,还以为是只黄麂子被花子逮住了,结果刚跑过去就看见一个女犯在不停的拿着棍子撵狗,另一个女犯抱着一只小猪崽在一边伤伤心心的哭,原来是这个倒霉的花子把这两个女犯放养的小猪给咬得半死不活的,花子看见我们来了,立刻狗仗人势来了精神,冲着那个拿棍子的女犯上蹿下跳地咬个不停,抱小猪的女犯说肯定是我们放的狗,赶快去队部报告,因为在外面劳动的犯人都是表现非常好的,猪被咬死了,她们回去可不好交差,肯定是要倒霉的,我们一听她们要去队部报告,知道大事不妙,转身就开溜,花子一见我们都撤了,它也做贼心虚起来,立刻就夹着尾巴跟在我们屁股后面就是一溜烟,比我们还跑得快呢,可不,它比我们每个人还多长着两条腿呢!
我们还没有到家,电话就到了场部,办公室的大人们一接到电话,马上就说肯定是我带着那群捣蛋鬼干的好事,因为那时候,一般只要是有什么惹祸的事情,不管和我有没有关系,我首先都是被怀疑的对象,就好像是“黄泥巴糊在裤裆里,是屎也是屎,不是屎也是屎”,这在当时,好像就象是天经地义的一样,所以,我的身上也有不少的冤假错案啊!就是到了现在,只要是碰上了以前的那些老人们,他们还会毫不留情的“揭发检举”我以往的那些“光荣历史”呢,时不时地还会引来大家一遍又一遍开心的笑声,他们已经把我的那些个“前科”都当成有趣的龙门阵了,幸好后来我去农村当了知青,又去咱们部队成了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不然的话,真不知道还会惹出什么大的乱子来呢,那天晚上,这个捣蛋“花子”又害得我们几个挨了一顿好揍,那时候,挨揍对我们来说,可是家常便饭,我们常以电影里的那些地下党为榜样,打死也不“投降”,谁要是在挨打的时候哭或者叫唤,那就是一种耻辱,就会被小伙伴们所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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