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之际和那边的战友说说话
彦江(宋彦江)你在那边还好吧?入伍前我们并不相识,入伍后你在新兵连二连二排六班,我在二连二排五班,邢鹏是咱们的排长,你矮胖、活泼、脸上留有青春痘等特点,使我们两个同乡战友很快相识了。三个月新兵连生活结束后,我分到了唐山训练连学习雷达操纵技术。82年8月10日,我来到跃进雷达站当操纵员,解放牌大卡车刚到营区,过来几名战友帮我们刚分到连队的新操纵员拿背包时,我一眼就认出了你和郝瑞宏。这时,我才知道你是学的油机员,早我们几个月下的连队。在连队我们10多个82年同年兵每天抢着打扫走廊、打扫饭堂,为连部打水、打煤,到炊事班帮厨。在83年连队的春节联欢会上,你表演的三句半和戏曲唱,得了个人表演头等奖。当时我和瑞宏忙着复习准备考军校,你是想着早点复原后回家和对象结婚;你拿出对象照片让我们看时,真羡慕你……
85年7月我军校毕业。85年10月29日我到张家口训练新兵时,知你在张家口空军医院住院,第二天我就去看你。当得知你确诊为白血病时,我们几个同乡战友都哭了……
86年11月5日我又到张家口训练新兵,为了能够多陪陪你,在你的“帮助下”11月28日,我住到了张家口空军医院五官科“看病”。那几天我们又一起聊家乡、聊连队、聊战友、聊你的对象……,12月8日我还陪你一同到空七师的澡堂洗了一次澡。12月17日新兵训练结束后,我带学习雷达操纵的新兵回到唐山,你确在12月21日离开了人间……
彦江,你走后我去村里看过你父母,他们都很好;弟弟妹妹也都过得不错,你放心地在那边安息吧。你的那个“对象”也有了自己的归属,别惦记了。本来今年清明想回去看看你和瑞宏、子文的家人,但因故没有成行,谅解我吧!下面我再和子文、瑞宏说说话……。
子文(牛子文)你怎搞的,你走了把瑞宏也带走了。听国英(郝瑞宏的妻子)说,瑞宏在病情恶化后没想着我们,道是常常提到你,说你在北京等瑞宏一起训练新兵……,不知这是巧合还是真有在天之灵,不管怎说同乡同连战友走后能够在一起,也是不幸之中的幸事。
81年11月5日我们一起来到张家口,并且分到一个班,因不在一个屋住,刚来的前几天咱们并不认识。记得诸城的和怀来的比我们先到,班长让我们学习他们是如何走齐步,我看到前面的一个兵摆臂很有特点,我也学他的样子摆,当我让他教我时,他确说得一口“左权普通话”,这我才知道你也是左权的,并且你的动作也不标准。也许是咱俩有缘吧,新兵连在一个班,又同时到唐山训练连学习操纵专业,一同又考入空军雷达学院,一同提的干。
你还记得83年一起在团部复习时的情景吗?考试的前一天,为了大脑得到放松,我在看一本杂志,当看到三国时期的一个故事时,我觉得很好玩也让你看,没想到第二天语文考试的文言文翻译正是这段故事,你可知道我的文言文翻译水平很差,这可帮了我的大忙。考试后的第二天下午,我们一同来到锡林浩特的敖包山上,听连队老兵讲,锡林浩特的漂亮姑娘专到敖包山上“抓男兵”,我们等了一下午也没看到有人抓,真是笑话……
你还记得83年8月28日,我们到雷达学院报到时在北京转车,我陪你去钟楼找你大哥吗?因我们从来没出过远门,加上那时通讯不发达,大哥没找到,我们坐公交车在北京城转了一圈……
你还记得,在雷达学院一同散步、一同到东湖郊游、军校放假一同回左权,这些事吗?
你还记得88年我们张家口训练连搬到锡林浩特后,我们又到了一起的那些事吗?
你还记得我在跃进雷达站当站长,你去修雷达,常讲你在跃进雷达连当技师时的哪些故事吗?
老牛啊,我一生中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该让你到跃进雷达站帮助工作。94年元月份你看到我在跃进雷达站当站长的份上,到连队帮助工作。我们同住一个屋,晚饭后一同玩卜克,12点钟后我查岗你看书,白天还和战友们一同扫雪。元月14日,还和往常一样:白天和战友们一同扫雪,晚饭后又一同玩卜克,12点钟我加班写汇报材料(因第二天团参谋长要到连队检查工作),你说到指导员屋休息,看指导员也在加班写汇报材料,又回到我屋躺下看书(看的是《大决战》)。我清楚地记得,01:30站岗人员到我们屋里加煤看炉子(连队规定站岗人员夜间每2个小时,到各个屋子里加煤看炉子,防止煤气中毒),你已经睡着了;当站岗人员第二次加煤看炉子时,我也刚躺下,你也没事。大约在03:50时,我听到你在说梦话,非常吓人,我起来看到你右手压在胸口处,我把你手放平,你还看了我一眼;为了不打扰你休息,我也没和你开玩笑,我又躺下睡觉了。当站岗人员第三次加煤看炉子时,已经05:30也没发现有何异常(当然也没想到);我是06:00起的床,先到各班让战士们起床整理内务(因参谋长来得早),06:30回到屋里叫你起床时,你不答应;再一看:你瞪着眼,半张着觜,叫你还是不答应。我忙呼隔壁的指导员过来,指导员让把你快抬出去,认为是煤气中毒;我说不可能,边报告边抢救。掐人中、人功呼吸都不管用;发动汽车送你下山,汽车不争气,就是着不了,为此我还打了驾驶员一拳;汽车发动着了,是我用被子抱着你坐在副驾驶位送你下山的;在路途中和上山抢救你的领导及医护人员相遇,你没任何反应;到了锡盟医院,仍然无济于事;我的好战友,你就是这样走的。
老牛啊,你在太平间存放期间,别人不敢看你,我天天去看你;火化后,别人不敢陪你,我天天陪你;你回包头固阳(牛子文妻子在固阳),别人不敢送你,我去送你;把你安放在了固阳烈士陵园,你知道吗?
从包头回到连队,我的屋里两张床,却只有我一个人了。就在回连队的当天晚上,因风大请示了关机,为了省点发电机的油料,我先让油机员也关了机;屋里没电,一片漆黑,指导员担心我害怕,又让油机员发了电,我还是没睡着。这此事情你知道吗?
子文啊,我想你……。
瑞宏(郝瑞宏)你非常优秀,在新兵连咱们也是一个排,你是四班的副班长。到了跃进连你是报务尖子,82年连队年终总结时,连队82年新兵只有咱俩受到团部嘉奖。咱俩一同复习,你的学习成绩不在我下,只是别的原因你83年没能参加考试。我进入雷达学院,你到了张家口训练连当报务班长,84年你参加了考试,考的成绩也不错,又是别的原因没能走成。85年你已超龄,不能参加考试,再难圆你军校梦。
你一向不甘心落伍,每次训练新兵,你带的班队列走的最好;转为志愿兵后,你在通信股当保管员,也是司令部每年立功受奖人员之一。
你转业到地方后仍然优秀,听我大伯义福龙(时任左权县常务副县长,兼任郝瑞宏所在单位县项目部主任)说,县委已经内定你要转为干部,没想到你也过早地离开了我们。
那是99年的夏天,我回到左权就给你家中打电话找你,国英接的电话。我问你在家没有?她说你在;我让她请你接电话,她说你睡着了;我骂你不够意思,战友回来电话也不接,国英哭了起来。我忙问左权别的战友有啥情况,说你不在了,我感到非常突然,放下电话就去你家。老父亲也在家,把前前后后给我讲了一遍,才知你因肺癌刚刚去世。
我又失去了一位好战友,并且在新兵连都是一个排,又先后都在跃进雷达站工作过。我想念你们呀,清明节和你们说说话,也告诉你们咱们的老排长邢鹏也走了,一并表示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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