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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黄新原 
部队: 炮2师   
部门: 4团高机连 
职别: 报话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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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辞: 回到娘家了,向战友们致敬! 
所有篇目(共109篇)

标题:

“文革”中的家长们  

发表时间:

2012-5-3 9:46:20

更新时间: 

2012-6-4 9:07:25  更新者: 郭果

关键词:

战友 北京  

  [这是对本篇第 3156 次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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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中的家长们

黄新原

(这是一篇旧稿子)

 

文革风暴的到来,没有任何人能清楚它将会刮向哪里,也没有任何人能控制它那摧枯拉朽的势头。干部们一向尊崇、老百姓一向景仰的刘少奇、邓小平等顶级的政治领袖都被打倒。漫画中,他们被描画成小丑,被打上红叉子。二月逆流中的老帅和老将们都像树叶一样,被这股风暴刮得虽震怒却无奈,瑟瑟不知所归。那时,不仅我们这群孩子,就是家长们,也闹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有一点在强烈的刺激下被看得很清楚,那就是身边不少人一夜之间被打倒了,被贴了大字报,挨了红卫兵的皮带,被造反派关押了,从人中人、人上人,变成了无产阶级革命路线的敌人。这些人事先能料到会有这样的遭遇吗?他们真的会处心积虑地几十年都隐藏在革命队伍中,为资本主义、修正主义充当马前卒吗?很多大人弄不明白。他们在暴风雨面前显得无所适从,紧张恐惧。怕自己一时三刻会沦为下一个”——那一时期,被变成革命对象就像变戏法一样,太容易了。

所以谨慎、小心,成了那时很多大人的行为准则。对孩子,也有了一句口头禅:不许出去惹事。

 

故宫的石榴

 

记得应该是1967年的秋天,放了羊的我,一天带着弟弟去逛故宫,那时故宫还在卖票,并不纷乱,游人少、很平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发奇想,光临那种满是四旧的地方。究竟走了些什么殿、什么院,也都不记得了,只记得那天秋阳暖人。乱窜一通后,我们发现几棵盆栽的石榴树上挂满了红红的石榴。只是一顺手,我就摘了两个,既没有被发现,当然也没有被阻拦。依当时的年龄,还是知道不能当时掰开就吃,于是装进上衣口袋,带回了家。让我没想到的是,当父亲下班后看到那两个石榴时,还面带笑意,说,买这东西干什么,怪酸的。那个时代,吃石榴似乎是很少有的事。我顺嘴说,不是买的,是故宫里摘的。只这一句话,父亲的脸色立时变了,声音并不大,却异常严厉——现在想来,我不能确定本来经常高声大嗓的父亲,为什么面色如此阴沉而声音却不高,他是怕人听到,或只是一种教育我们的方式。他平时不常批评我们,更少严厉态度。他说:到故宫去摘石榴,这问题严重啊!园林工人种出石榴不容易,你们不懂无产阶级感情吗?而且这是偷,红色接班人能偷东西吗?接下来的一句话,是让我那么多年能够记住这件事的主要原因,他说:同志,这是要坐牢的呀!说话间,脸色通红,手掌猛力在空中一劈。父亲是个很随便的人,有时谈到自己的战友,经常用这孩子来戏称,并不避讳我们。我对他说要坐牢的话并没在意,我知道那是在吓唬我,但他用同志来称呼我,而且那么认真,让我一下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为什么叫我同志,为什么那么严厉,为什么有点一反往日的性情,那么小题大做。当时虽有一点朦胧的感觉,但很快我有了清晰的认识:他是害怕,他怕因为这点小事,引来小题大做的人,和很多人遭遇到的小题大做的灾祸。那两个石榴第二天等我想起来要去吃时,却发现不见了。父亲下班时恢复了往日的亲切,却再也没提石榴事件,我也没敢再问。

 

怕事的将军

 

成惊弓之鸟,怕被小事引火烧身的大人,还大有人在。一位朋友讲了一件往事。他也长在一个部队大院里。孩子们都放羊了,当然是疯玩加打闹。这位朋友在一次斗殴事件中被打了,而占了便宜的恰恰是位将军的儿子。战斗结束后,朋友到院里门诊部去堵被打出来的鼻血。按说这本来是一起很平常的孩子之间的打架,朋友说,两个人实际上势均力敌,只是因为他见了血,在外人看是吃了亏。事情没什么大不了,按理说应该算过去了,但后面的事却出乎朋友意料,这事好像是从门诊部一来二去传到了这位将军耳朵里,将军竟接连三次派那惹祸儿子的三个哥哥三次登门道歉,又亲自打电话给朋友的父亲、自己多年的老部下,大骂自己的儿子。朋友的父亲很是过意不去,回家也大骂儿子在外面惹事,并对朋友的妈妈说:可别把那老家伙吓病了。但据说这位将军尽管没有因为儿子打架出问题,但不久也因为被上面什么人点了名,被人一带走就是5年。

 

粮票和伙食费

 

朋友高娅跟我讲了一件她的趣事。她和父亲长得极为相像。大串连时,她到了长沙,住在一所部队学校里。一次正吃饭,校首长来看望北京来的红卫兵小将。这位首长来到高娅面前,端详一下问:你住在北京什么地方?高娅如实回答。首长立刻问:你爸爸是不是谁谁谁?高娅说是。首长说:你爸爸可是我的老首长,有什么困难只管来找我。高娅并没有什么困难去找他,几天后就离开了长沙。回到北京,高娅跟她父亲说起这事,没想到她父亲立刻说:赶快把你在长沙吃饭的粮票和伙食费寄过去。高娅想:她爹这是怎么了,串连的红卫兵谁吃饭要钱要粮票呀?现在想来,高娅父亲除了老干部养成的自律习惯外,是否还有谨慎的考虑,也未可知。

 

右派朋友家的密事

 

一位家里是右派的朋友春芳,比我小两岁。他回忆当年破四旧时的紧张,家里父母经历的恐惧,也很典型。春芳的父亲喜欢收藏旧物,旧杂志、旧书,还有如老望远镜、老证章等。据他回忆,那些日子,父母就像得了什么病一样,嘴里嘟囔,眼里含泪,互相埋怨,小声争吵,在那间不大的小屋里转磨,惶惶然不可终日。最终的心事,是在到处抄家、满街都是红卫兵的情况下,如何销毁家中的那些父亲来的四旧,那些东西一旦让红卫兵抄到,右派加四旧,这一家连大人带孩子就全毁了。春芳记得最清楚,晚上,母亲把洗衣服的大盆倒上水,把父亲的旧书一本本撕开泡在盆里,藏到床底下,第二天晚上把泡软了的纸用手搓成纸浆,拌上炉灰,乘天黑倒出去。父亲有一大摞外国画报,在水里泡了好几天,就是泡不开,父母把画报撕成纸片,用脚在地上搓、碾,天热屋闷,弥漫着一股纸浆的酸潮味,呛鼻子。整整一个星期,到晚上父母就干这地下工作,他们不准孩子参与,也不嘱咐孩子什么。不嘱咐是给孩子留下不是同谋的空间,孩子们如果想和他们的划清界限,尽可以去揭发。但春芳和他的兄弟们很自觉很心疼地严守着父母的秘密,事过多年,留下的只有这酸楚的记忆。父亲的那些望远镜之类藏品,都被半夜带出去扔进了永定河。

 

金镯子

 

还有一位朋友,奶奶有一只缕空的金镯子,父母都是干部,好象没什么四旧的把柄,只这只镯子成了他们的心病。究竟如何处理,他们吃不准。母亲曾为此请示上级,但没有答复,那年头,人人自危,谁会为这种事给你出主意?最后父母商量了一个办法,把镯子交给银行。银行倒是收下了,但连张收条都没给开。但这并没有影响父母的轻松心情:一枚定时炸弹终于给排除了。但没想到,不久这颗炸弹还是被引爆了,原来银行里平添了一只镯子,也觉得无法处理,最后把事情转给了当地派出所,而红卫兵抄家的名单大都来自派出所,一只主动上缴的金镯子还是带来了一场抄家,并附带把拥有金镯子的老太太遣送回了原籍。

 

挨斗的名人

 

文革中,我看到的大人们挨斗的场面不少,熟悉的与不熟悉的,知名的与不知名的。在我所长大的那个院子里,有一个很大的礼堂,有一段时间,那里经常斗争一些国内军内知名的人物。孩子们闲着没事,经常钻空子跑去看热闹。印象很深的有一次:钻进会场,看到台上挨斗的是彭德怀、黄克诚、谭政、罗瑞卿和李聚奎等。得承认,当时在孩子耳朵里,他们并不像今天那么著名,但都听说过。整个会场就像炸雷一样,此起彼伏响着口号声,我们几个小伙伴钻进去的时候,挨斗的人已经整齐地站到了台上,模样我们看不太清,只记得胖瘦和高矮。彭德怀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略低着头,但给人的印象还是很挺拔;黄克诚瘦,身子不时晃动;罗瑞卿矮,记不清是坐着还是蹲着,看上去是受了伤。文革后知道他的腿摔伤了,大概就是在那前后;谭政和李聚奎过去没听说过,所以印象不深。但所有人胸前都挂着牌子,牌子上的名字都打着红叉,罗瑞卿的牌子好象是立在他的脚前。应该说,当时十几岁的孩子,经过一年多的革命风暴洗礼,对斗谁,挨斗的人过去有多高的职务,已经没有了感觉。在北京的孩子,听到和看到谁弯着腰、跪着、挨打、剃头,都习以为常,见怪不怪。有时热闹看得都不想看了。看热闹的兴趣并不取决于挨斗的人有多大官,而是取决于挨斗的人是不是我们认识的小伙伴们的父亲或母亲。跟我们好的孩子的父母挨斗,我们郁闷,跟我们有仇的孩子的父母挨斗,我们幸灾乐祸,如此而已。

 

一记耳光

 

但有一次斗争会,我至今难忘。看到的场面,让我感到了一种发自心底的愤怒和心酸——在十四五岁的孩子心里,在当时的热闹形势下,应该说这种感觉来得很奇怪,也许是来自人性中天然的悲悯吧,我也说不清楚。那是在一个食堂,是一天的上午,记不清为什么以我这“身份”会参加那次斗争会了,但时间地点我却记得很清楚。当时有一个流行的现象,就是底层的人物翻上了浪尖,走到了台前。那次也一样,组织这次斗争会的,是一批院子里的炊事员。他们坐在一字排开的桌前,都穿着军装,挽着袖子,带着红袖章。挨斗的是当时那个院子里的一把手,一位老将军。一片打倒的口号声后,将军自己走到了围成一圈的革命群众中间,没给他挂牌子,他仍带着一股老军人的凛然,当然军装上的红领章已经被撕下。斗争的内容我完全听不懂,他声音不大,似乎是在承认什么错误,一口难懂的方音,甚至让我想离开会场。正这时,一个微胖的人站起来,走上前去质问将军,声色俱厉,后来知道,他曾是将军的秘书。将军应该是在辩解,或在否认,秘书忽然像受了什么委屈似地哭了。这做秀式的一哭,立刻引来群情激愤,顿时打倒将军的口号声响成一片,将军挺立着,不再说话。就在这时,让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一个胖大的炊事员冲上前来,照着将军就是一记耳光。那时我们这些孩子经常到食堂打饭,这个打人的家伙我记得很清楚,经常站在卖馒头的柜台前。这记耳光是沉重的,个子并不矮的将军,一下被打倒在一只黑色大餐桌的下面。这只圆形餐桌离我只一步之遥。被打的将军以惊人的速度站起,手捂着脸,面无表情:不惊不惧不怒不急。那时的将军已是六十开外年纪,一头板寸白发,腰杆笔直,我能以孩子的直觉感到一股凛凛威风犹存。我立刻用眼睛找遍整个会场,却再也没有找到那个打人的人。

这位将军在军内很有名,55年的中将,黄埔出身,参加过百色起义,红军时期就已经是师级干部,辽沈战役时曾是一支英雄纵队的政委,指挥过谁都听说过的著名战役,这些都是后来我知道的,如今他已经去世,骨灰埋在了他曾浴血战斗过的地方,我不愿写出他的名字,这对他不尊重。这是那个年代唯一一次让我看到被打而没觉得痛快的大人。

 

  

评论(共 17 篇):

  评论者: 郭果

发表时间:2012-6-4 9:07:25

在那个年月谁是好人谁说坏人,让我们分辩不清,只记得老爸老妈每天对哥哥姐姐千叮嘱万叮嘱的一句话就是:不要出门!我们透过窗户看到的是头上套着麻袋的“反革命”,晚上听到的是枪声,家里到了晚上不敢开灯,那个日子至今记忆犹新~
我的老爸在那个时候是被关押,批斗,交待问题的里通外国对象,经常被大卡车拉着游街,,
我们家的邻居一个维吾尔族的局长叔叔也被打成里通外国分子还有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我们那个时候住的是二层楼,楼上楼下8户人家,有哈萨克族,有维吾尔族,印象中好像只有三家是汉族,8户人家占了两家都是“反革命分子”家庭,家家户户都闭门,早上开门总有一些吃的东西在我们家门口,那个时候谁都不敢跟我们俩家来往,只有在早上开门看到的是感动和温暖!
母亲前年去世,有一个和父亲一个单位的,在没有文革的时候和我们家关系很好,文革爆发,他也摇身一变成了揪斗揭发捏造一些莫须有的罪名的造反派“头头”,母亲去世他来托别人为我母亲送上了一份礼,父母对他一直耿耿于怀,他在文革期间对父母的伤害让父母及我们兄弟姐妹们刻苦铭心!这份“礼”是不是太晚?我们虽然没有拒绝,但是心里是排斥   

 

  评论者: 罗永志

发表时间:2012-6-4 8:30:12

   有一次,我对老爸说:把你的枪交给我藏起来,如果他们把你整死了,我就去报仇,把他们都打死。结果老爸冲着我说:整死我,量他们还没有那个本事!后来父亲一看见造反派头头就用拐棍打,还打过军代表,他说他豁出去了,最多是个死。正因为如此,挨批斗时反而没人敢打他。   

 

  评论者: 张秋一

发表时间:2012-6-3 20:28:37

让我回想起那个年代.父母被关.工资被停发.从原来的房子搬出.我们兄妹四个只给一间房.每月只给毎人十元生活弗.六八年下放时父母不在家我和老二.一起下放.老三只有十四岁和妹妹留在家..连饭和下面都煮不熟......   

 

  评论者: 史黎晴

发表时间:2012-5-5 0:41:25

    难过、痛心!童年的记忆,永远不会忘记!真善美与假丑恶,因果皆有报应!向冤屈的老将祈祷,愿他好好安息!   

 

  评论者: 姚念龙

发表时间:2012-5-4 16:16:48

疯狂的年代造就了一批疯狂的人,一场历史的悲剧。   

 

  评论者: 张文秀

发表时间:2012-5-4 15:08:46

扭曲人性的年代!文革让人唯一学会的就是连家人都要提防!制造冤魂最多的年代!也是生育人口最多的年代!后患到现在。   

 

  评论者: 陈子才

发表时间:2012-5-4 10:44:44

好人受气,坏人当道。十年动乱,不堪回首。   

 

  评论者: 徐同联

发表时间:2012-5-4 9:50:39

  那个年代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愿别在重演。   

 

  评论者: 王吉辰

发表时间:2012-5-4 8:33:52

虽然,岁月那样凄凉,我们却那样斗志昂扬。
虽然,历史是那样的荒唐,我们却为它豪情奔放。
走过了历史,我们可以这样说,那样说。我们在历史之中呢?我们曾经怎样说?   

 

  评论者: 闫瑞敏

发表时间:2012-5-4 0:09:06

黄新原:
      认真的读过了。那是一个不堪回首的年代!我亲眼目睹妈妈跪在地上挨斗,我永远都记得,那以后那些人我从不叫他(她)们刻骨铭心哪!   

 

  评论者: 徐兴伟

发表时间:2012-5-3 19:17:28

    但愿那个年代不再重演。   

 

  评论者: 龚伟力

发表时间:2012-5-3 18:14:01

文革给人的影响太大了,整整一代!   

 

  评论者: 罗永志

发表时间:2012-5-3 18:09:36

   我十分认真拜读了这篇文章,十年浩劫的痛永远在心中难以抹去,我的父亲从1959年反右的历次“运动”当中都在风口浪尖上,因为他总是讲真话,总是死不认“错”,总是死不低头,所以他也总是当“运动员”,只不过他还是没有被整倒,文革当中,军代表和造反派头头来収父亲的枪,父亲还提起拐棍打他们......,我真的不愿意去回忆那段历史,看了那段博客很受震动,有时间我也动手写一写这方面的事情。   

 

  评论者: 范建

发表时间:2012-5-3 16:40:40

新原兄的史海钩沉深邃厚重,一下招来无数看客.佩服!    

 

  评论者: 闫民校

发表时间:2012-5-3 15:51:19

真实。   

 

  评论者: 冯小红

发表时间:2012-5-3 14:21:10

    新原:看到最后一段《一记耳光》,我曾写过这样一段故事:
    赖子和仔仔都是我的朋友。有次朋友聚会,我请赖子参加,顺便告诉他:“仔仔也来。”

    赖子一听仔仔要来,说他就不参加了,然后告诉我其中的隐情。

    赖子和仔仔是校友,高仔仔一班。

    文化革命初期,仔仔的父亲被揪出来,赖子随着一群“红五类”的孩子去抄仔仔的家。在仔仔家,赖子不但做了抄家的事儿,还动手煽了仔仔一个大嘴巴。

    那时赖子才上初一。

    后来大家都去当兵,慢慢地长大。

    “我一直心里有愧,觉得对不起仔仔。”赖子说:“而且仔仔一定不会原谅我的。”

    这个结结得够长的。

    那天我问仔仔,记得小时候家里被抄家的事儿吗?

    “当然。”仔仔说。

    “记得当时谁打过你吗?”我问。

    “那时候经常挨打,我年龄小,根本不记得谁打我。”仔仔回答:“而且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记那个做什么。”

    我没对仔仔说赖子的心事儿,但把仔仔的话告诉了赖子。

    后来,有仔仔参加的聚会赖子也参加了,后来,他们也成了朋友。
   

 

  评论者: 陈维萍

发表时间:2012-5-3 13:57:49

认真拜读了,十年浩劫,害人不浅,为许许多多受迫害的老干部心痛,国家损失太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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