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1951年参加中国人民志愿军,195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他是1962年中国第一批“八一”空军特技飞行表演队“四元老”之一,他与战友翱翔蓝天,担任世界各国总理级以上领导来访时的护航任务,对国内外元首、政要致以“国家大礼”,进行了数十次特技飞行表演,成功率100%;他历任中国人民解放军某部队某团领航主任、副参谋长、副团长等职,多次受到周恩来总理和其他国家领导人的亲切接见,他的名字叫张文启。如今,他已73岁,就生活在开封化工集团的炼锌厂…… 少小从军 1950年,河南省宁陵县郭屯乡陈庄村18岁的张文启已长成了身强力壮的帅小伙,积极地在本乡参加了民兵,并加入了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 次年初,朝鲜半岛战火突起,张文启毫不犹豫地参加了中国人民志愿军,然而,其所在部队并没有能够开赴战争的前线,张文启也不得不根据安排留在了国内。之后,他又被分配到河南省商丘市公安大队任通讯员和警卫员。可时间不长,因公安大队被取消,原大队的成员都转业回家参加了地方建设,张文启便回到了老家,在宁陵县供销合作社郭屯门市部任营业员并担任该乡民兵指导员。“这个时候,我们实际上还是军人哩,因为我们都带着军令,也就是备战呗,随时听候国家的召唤。”张文启曾回忆说。(由于采访时,张已经瘫痪在床不能说话,记者只能参考其简单的回忆册和家人叙述,下同) 果然,1952年10月,中国人民解放军总部通知:转业回乡建设人员全部归队。丢下账本,张文启怀着无限激动的心情再次回到了部队,并到河南省暂编某团某连任班长。1953年11月份,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在全国各地挑选飞行员。当时,报名者云集,张文启过五关斩六将,最终顺利通过检查,并于次年调到位于河北省境内的第四航空学校学习飞行及文化理论知识。由于飞行成绩(一级优秀学员)等各个方面都很优秀,于1956年5月正式加入中国共产党。 在接下来的3年里,张文启连续参加了盛大的“十一”国庆受阅,连续3年被评为五好飞行员,并荣立三等功一次。当自己驾驶着飞机在天安门上空慢慢飞行时,全国人民一片欢呼,张文启激动地想:哪怕一辈子待在天上我也无悔…… 特技飞行 二次世界大战后,一些西方大国相继成立特技飞行表演队以壮国威。美国有“雷鸟”,英国有“红箭”,法国有“巡逻兵”,意大利有“三色箭”,日本有“蓝色冲击波”等等。各国特技飞行表演队里网络着的都是国内最优秀的飞行人员。 1962年,中国空军正式组编了一支特技飞行表演队。张文启与队友蔡宗福、董修振、王有进等4人在所有候选飞行员行列中出类拔萃,光荣地加入第一批中国空军“八一”特技表演队,他们也因此成为四机空中开花表演的“四元老”。他们的职责是,对各国总理级以上来访要员担负护航任务,对国内外政要担负空中特技表演任务。 闻此喜讯,张文启兴奋得一夜未眠。然而,飞行表演将代表国威、军威,当前空军最高司令员踏上飞机握紧他们的手郑重嘱咐时,张文启才意识到自己肩上责任的重大。因为这是一个陌生的空域,没有教练,一切都得从零开始。“飞行就是我的生命,我愿把我的生命留给蓝天。”张文启坚毅的脸庞期待着严峻挑战的到来。 密集编队是特技飞行表演必须越过的一道“天堑”。飞机要以500公里时速高速飞行,各机最大间距只有1至3米,死神之手就挂在他们的机翼上,因而,特技飞行表演也被人们称做“魔鬼天使”。 1968年的一天,碧空万里无云。张文启和队友蔡宗福驾驶着被外军视为“小鸟”的某型歼击机联袂出演,开始了与死神的对话,他们的间距在一米米地缩短,10米,8米,3米……高度一步步降低,危险一步步逼近。今天,他们将试飞编队的极限间距,他们将间距定在1米,高度差为1.5米。张文启清晰记得,那一天,他突然发现队友蔡宗福驾驶的僚机机头猛烈下沉,机身一个横滚,刷地向下扎去,张文启的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他为队友的安危祈祷……幸好,机敏的蔡宗福沉着应对,迅速拉起机头,再次向自己的长机靠拢。最终,他们的两架飞机如银燕织梭,在蓝天白云间穿巡。“成功了!成功了!”他们最后确定了安全的极限间距:1×1.5米,两人喜极而泣。对他们的惊世之举,世界也为他们而叹服,不可一世的美国“雷鸟”极不情愿地在它的数据库里储存了这样一行字: “May.1968,L100cm*H150cm,CHINA……OK!” 飞行表演动作量之大几乎超过机械的最大极限,有一次,张文启把飞机开到当阳机场按时定检时,机械师不无担忧地说:“你的命真大,要是来时再多穿一个云砣,或多飞几分钟,机翼大梁将被折断,后果不堪设想。” 幸而,1962年到1969年期间,张文启执行护航任务十余次,表演任务数十次,成功率100%。当四架某型歼击机由低空直冲云天又向四方扩展,在高空中绽开成美丽的花朵时,国内外的人们无不为这壮丽的景观所赞叹。周总理总是高兴地把张文启他们介绍给外宾并称赞道:“这就是中国的飞行员。” 两袖清风 “我们没有辜负国家和人民的信任,我们的四机编队在数十次的飞行表演中没有出现过一次差错,因为我们懂得我们必须出色地完成党交给的历史使命,在无数次的训练摸索与表演中,我们早已将自己的生死抛到九霄云外……”张文启无悔蓝天,却有愧家人。 1980年11月,张文启面对在部队直接退休和转业的选择。在26个飞行年头里,张文启共安全飞出了3000多个起落,近2000小时。按空军规定,安全飞行1500小时就可以荣立二等功了。其间,因为飞行成绩卓著,张文启历任某团领航主任、副参谋长、副团长等职。 1981年,已经49岁的张文启放弃了条件优裕的部队直接退休机会,决定转业到地方继续发挥余热。11月,张文启由部队转业到河南省开封市炼锌厂当了副厂长。此时,该厂和其他国有企业一样,已经是一个烂摊子了,甚至没有一条像样的马路。张文启下定决心,要把这个厂搞起来。 张文启身先士卒,两袖清风。爱人肖传芝原本是天津市某制药厂的正式职工,随张文启转业到开封后,她请求丈夫给她在厂里安排个工作。但张文启却没有答应,他说:“在家做饭吧,厂里很困难,不能占了人家的指标。”厂里分房,本是负责分房工作的张文启却没有给自己一大家子分一间房,他说:“比我们家困难的还多着呢。”厂里统一修房,他自己家里用脸盆接着漏水睡觉都不修。为此,妻子孩子没少埋怨过他。身为一名老党员,他更是作风端正,从没有收受过别人任何礼物。 由于多年的高强度作业,张文启患上了心脏病、高血压及脑血栓。2003年12月,在上厕所的时候,重重地摔倒在地,从此,便瘫痪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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