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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宴主角轮流转
——国富送子晋京入学记（2）
范建
小蔡与弟妹携子进京入学。自然忘不了看望尊敬的徐大姐。徐大姐家别墅坐落在北京空军大院的一座将军楼。入得院内，林木清翠。各种瓜果已是挂满枝头。未进屋内，便闻徐大姐爽朗的笑声。进屋一看，笑声是冲燕燕、新原而来。徐大姐第一次见小蔡弟妹和小儿文韬，自是喜不自胜。端详良久，抚摸再三。一股长者呵护晚辈的亲热暖流，像是流淌在每个人的身上。
小蔡和弟妹徐阿姨长，徐阿姨短叫个不停。直叫得阿姨心花怒放。徐阿姨今天兴致极好，外面光线也不错，就张罗着大家到屋外照相。摆着姿势，换着组合，不浪费一星半点的表情。一看效果，还真有点“已是春意尽天然”的味道。
一个个场景转换如流水一般，显得顺畅自然。徐阿姨接着给大家介绍园内的植物、花卉和果蔬。那都是她和小李、小王辛勤耕耘的结果。
徐大姐领着大家看自家百花园，宝贝还真不少
忽然，屋里小李喊着开饭。宴席上的菜肴花样翻新，足有十几道。再一品尝，不错。属北空菜系，口味南北兼有。
今天可是国富家的大喜事，要好好庆贺
徐大姐邀请几位战友设了高规格的家宴，特意为小蔡夫妇和儿子接风，并致了欢迎辞。小蔡的儿子今天来北京上了全国重点大学——北京林业大学。大家都为他高兴和祝福。一时间，在品菜饮酒中，笑声阵阵，其乐融融。
徐大姐：这空六网啊就是一个大家庭
徐大姐虽是东道主，但她一向温良友善。凡在这种场合，从不搞一言堂，而是把“亮相”的机会让给战友。真正让每个来宾都成家宴的主角儿。而徐大姐呢，就像是一根红线，穿起场上的颗颗珠子。让大家心生暖意。
喝了这杯酒，心里暖融融。情谊都在酒水中
小蔡和弟妹、儿子端起酒杯，站在徐大姐和众战友的面前，自然十分激动。他们是千恩万谢，谢个不停。而一旁的弟妹一幅淑女端庄的模样，十分喜庆。
新原，这是多少度的呵
新原是北京一所重点大学的师长，自然对首都的高校门清，加上他的亲属也在北林上过学，就语重心长地向小文韬“传经送宝”。那小文韬就竖着耳朵听得入神。
那边厢像是促膝谈心，这边厢就是另一番光景。
燕燕认识徐大姐已有40多年，可以说是一个战壕的老战友。燕燕大大咧咧，像是在自家吃喝一样痛快。燕燕不仅是手术台上的一把好手，也是宴席上的行家里手。她能把这菜肴记得门清，还能知晓这刀功和火候。品鉴菜肴的色香味更令人望尘莫及。我想，这一是得益于她在厨艺上的用功；二是获益于她的成功之家。因此，美食之于她，向来讲究。难怪她的营养好，保养得滋润。
轮上我说，便小介了与小蔡相识的缘分。望着那桌上的辣子鸡和香椿炒鸡蛋，这缘分又勾起了我的回忆。
上世纪80年代初，在军营，鸡要是能吃上一口也不容易。平日荤腥少，也就馋得不行。有一次，我买到一只鸡，把它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因为要到师部开会，临走，就把它挂在隔壁仓库里。没想到，回来一看，那关紧的门窗已然有了暖气。挂着的那只鲜鸡早已风干。在那精肉上，留下了一些绿色斑块。于是我反复洗冲。再叫小蔡上西堤头的小铺上买来天津的大直沽高梁酒。由我主厨，倒上酒，加上佐料，在电炉上高温加热，慢慢炖煨。鸡烧好后，刚一出门，忘带钥匙，没想一阵风将门紧紧锁死。那鸡还在炉上咕嘟着，鸡的清香缓缓飘来，令人口涎直滴。我是万分焦急。小蔡见状，不由分说，一个箭步窜上高高的天窗，弄得灰头土脸。打开了房门，闻着香喷喷的风干鸡，我们的脸上露出了荷花。我又叫小蔡喊来冯干事。三人就着大直沽，是一边喝酒一边吃鸡。香味和着浓浓的友情，在这宿舍里悠来荡去。
那年月，日子苦。为饱口福，我们是全然不顾这变了质的鸡吃下会长癌。也没有进乐在网上反复告诫的“什么样的食物吃了会长癌”这档事。所以管不了许多。
在座的人都知道，那时，鸡蛋凭票计划供应，市场上很难买到。有一天我生病，是小蔡从汽车连里买来了五斤鸡蛋，送到了我的床边。有了鸡蛋，对我们这样的光棍汉来说，也只是囫囵着煮煮吃，哪有徐大姐那刚从自家园子里摘下的新鲜时令香椿掺拌清炒哪。
史姐：尝尝我做的一道菜
忽然，史黎晴姐来了。打断了我的无声回忆。史姐不易。因为照顾病中的母亲迟来一步。还没落坐，她就把带来的拿手好菜甜山芋饼端到桌上。那绵软的甜香的团饼吃到嘴里，留着经久的香甜余味。
史姐：谁也漏不掉，您就看好吧
史姐这一来，就更加热闹。她嗓音清脆流畅，如同报喜的百灵。史姐只顾高兴，顾不上吃菜喝饮料，拿着事先备好的DV也不招呼就是一阵狂拍。谁的表情都别想在她手下漏网。 
咱姐弟俩今儿个可是喜相逢了
史姐与小蔡见过面，又都是网上中坚。因此，今日相见，格外兴奋。史姐能说会道，用百灵鸟一样的婉转乐音，把最好听的话，完美地夸了一圈人。直让每人的心头抹上一层“甜蜜蜜”。夸完大家，话题又转向网上的那些不曾谋面的精英。史姐刚和那“五条汉子”度过难忘一刻。又把这五位战友细数再三。是什么地方人哪，什么样的性子哪，又有什么才呀等等，也是数了个遍。使大家也有了身临其境的感觉。
大姐祝你们全家幸福
史姐信佛。讲起了她请僧人给徐大姐看相。僧人即给徐大姐画了幅“九品莲花”，称她是最高等级的“上品上生”。史姐说，念佛要“往生”西方极乐世界，依修行功夫的深浅，分出九个等级，而这功德之人就是莲花化生，也就是在莲花中投胎。只见大家频频点头。忽然，新原手一指，一个惊讶:“你瞧徐主任那耳垂，果有福相。”我再一看，还真是，徐大姐慈眉善目!难怪在空六网众战友间，是公认慈悲为怀的长辈。
喂，小罗子呵，你什么时候来呵？
正说着，燕燕的手机声响。原来是永志战友从天府之国打来的电话。燕燕挨个把手机交于战友轮了一圈。我终于听到永志亲切的真声。那动情的男中音，像是他博击的心跳。他羡慕大家，他多么想来参加聚会！
席上端来的北京特色小吃豆汁，又掀起一个高潮。豆汁对小蔡一家似乎陌生。他们见过浙江的臭豆腐和毛豆腐，却从未见过带有臭味的北京豆汁。弟妹抿一小口，说像浙江的臭豆腐，看来她能接受这味儿。
我只是春节时在龙潭庙会里吃过一次。那浓浓的怪味，不习惯的人还真难下咽。但老北京人爱吃。新原与史姐是北京人，一见豆汁立马睁圆了眼睛，俩人一唱一和，把这豆汁赞个一溜儿够。
新原酷爱豆汁，又是收藏家。对老北京“老字号”招牌摸个底掉。只见他大口喝下，有滋有味地品咂，还说起了豆汁的掌故。新原边说边喝。什么开胃啦，有营养呵，助消化啦。俨然一个席间的“宋世雄”。
燕燕：这皮皮虾可真好吃，你看，要这样剥
看着豆汁，燕燕只笑不喝。燕燕不习惯那味儿。燕在干什么呢？原是在闷头吃皮皮虾。她用圆润白晰的玉指熟练地边剥边吃。燕燕喜欢那水灵灵、软踏踏、滑溜溜的皮皮虾。再看她的桌前，虾皮已然堆起了盆景似的一座“小山”。
轮到燕燕主角上场，就唱起了地道的“头牌”，燕燕是六军的著名演员，表演仍不减当年。她时不时用京腔花插着天津卫。即兴现编了单口相声《你是要钱还是要命》。只听她道——
唉哟喂，笑死我了，都快要岔气了
说是你要上天津哇，一定得讲天津话。要不然呐，司机可逮着绕呵，绕呵，绕呵（双手开始比划）。介样好多收钱呐。有一天呐，我家小儿和外甥回天津，他们都会说天津话，就是不说。介司机一看呐，好嘛，外地的，又赶上了一拨儿。
“您了到哪嗨啊。睦南道？好嘛，那儿住的尽四些大官儿呐。”
边说，边绕啊绕啊绕啊（双手作划圆圈状）。介司机那个贫呐，高兴呐，绕道可来钱啦（笑声）。
“好啦，到了，就是介，睦—南—道！您了给钱呐。”
我外甥一看表哇，真还绕了不少。给我儿使眼儿，开始荣天津话说。真哏哎（伸出拇指）。说了，“我得上去给你拿钱啊。”
好嘛，上楼就跟他爸说了。“你叫他上来。我治治他。”
接着下去。司机说了，“哎，钱尼”？（伸出手掌）
我外甥用天津话说了，“您了跟我上去”（拇指往后杵）。
“嘛玩。上哪哈？您了不给钱呐！”（伸头，作急状）
我外甥说了，“上去哇。您了是要钱呐还是要命？”（伸手身前倾）
司机一看呐，抱着头，“我要命，要命呐！我赶紧地哇！”
（燕抱着头，众大笑）。
当然，燕燕先前在网上发的那个著名相声段子《避孕环》，也十分搞笑。她见大家爱听，就又操着纯正的天津话来了一遍——
介庄上的大喇叭就喊起来啦——
“社员同志们注意呐，社员同志们注意呐!今天464妇产科的大夫给妇女来上避孕环呐。你们听着啊，听好了啊。要四来的早尼，就上钢的,要四来的中不溜儿地尼，就上铜地啊。要四赶最后来地尼，可就是铁地了呀。那个铁地呀，可就四奈生锈啊，到时候要四掉锈渣尼，你们可别赖大夫啊！快点来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燕燕活灵活现地发挥，大笑声一下子淹没了大家。
这一屋子的笑声洒向了夜空，也远远飘在了北空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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