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花(3)
(中篇小说)
龚伟力
丽娜和母亲相依为命。
她只知道自己有妈妈,不知道自己有爸爸。她从小在外婆家长大,和自己的舅舅、阿姨一起长大。她的九妹小姨从小就欺负她,吃完自己碗里的东西,就会抢她碗里的吃。她那时还很小,从不知道什么叫寄人篱下,她不知道,在自己的外婆家,也有寄人篱下的感觉。她感觉不论在外婆家还是在学校里,她都是被欺负的,被拿来出气的。学校里,因为没有爸爸,她被同学欺负。只要和同学一吵架,同学就会骂她“没爷的崽”。所以她宁肯自己吃亏,也不和别人吵架。
她幼小的心灵中,只有妈妈是她的保护神。一受了什么委屈,就只有和妈妈诉说。有时妈妈也无奈,就哄孩子说:别哭,等找来爸爸替我们出气!
她几次哭着问妈妈:我爸爸呢?我怎么没有爸爸?我要爸爸!给我一个爸爸!
孩子的哭声把妈妈的心都哭碎了!怎么和孩子说?怎么说得清楚?
妈妈只好告诉丽娜,爸爸死了,爸爸在你很小就死了。
小丽娜瞪大了那双稚气的双眼:我的爸爸怎么就死了?同学的爸爸都没死啊!
其实,她那时就不相信,自己的爸爸死了,一定是到什么地方躲起来了,不管妈妈和我了!她发誓将来一定要去找爸爸,找到爸爸就问他:为什么不管妈妈和我了?
闵慧琴出生在一个工人家庭,家境贫寒。老父亲做了一辈子工人,如今病了退休在家。母亲是家庭妇女,操劳一生几年前已经去世。父母生了他们九个孩子,她是老大,下面4个弟弟,4个妹妹,最小的一个九妹,和丽娜同年。全家十一口人,全靠父亲一人的微薄工资养活,生活是可想而知的困苦。常常还要靠母亲替人缝补浆洗衣服补贴家用,还要接一些糊火柴盒、分拣猪毛的零活到家来夜里做。几个孩子小时候根本没有什么玩具,也没有什么游戏,做完功课,就知道帮母亲糊火柴盒、分拣猪毛。分拣猪毛就是分拣猪鬃,把黑的和白的分开。家里住的,是两间很小的平房,那床也是父亲亲手搭的,象火车卧铺一样有三层,下面一层睡女孩,男孩爬到中层和顶层上面睡。
因为经济困难,闵慧琴读完初中就不再读书了。那是大跃进的年代,到处招工,她进了工厂成为一名工人。十六岁就进了客车厂,当了一名学徒女钳工。
刚进厂不久,当她第一次见到厂供销科的王灵山,他穿着一条藏青色毛料裤子,脚下蹬一双锃亮的黑皮鞋,就这付打扮立时把她吸引住了。毛料裤子和锃亮的皮鞋,这是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末,年轻人最为时髦的打扮。就象现在有房有车一样能吸引女孩,赢得女性的欢心。36岁的他,头上甚至已经开始秃顶,可他凭籍那毛料裤和黑皮鞋,就开始对这个不谙世事的女孩的进攻。她被这个岁数比大她一倍,几乎可以做她父亲的人看上,天天缠住,死缠硬磨要和她结婚。
她说什么他都答应他,只要和他结婚。好像他有天大的本事,什么都能办到。她喜欢出去游山玩水,王灵山答应她。他承诺,结婚后,他带她出去旅行,旅行结婚,跑遍全国各地,游遍世界各国。为此,她甚至不顾家里父母的坚决反对,执意要和他结婚。终于在一个晚上,她在他的身下,由女孩变成了女人。
十八岁,一个花一样的女人,在一个花的季节,完成了自己的婚姻大事。没有父母参加,甚至父母都不知道,她就这样草率地完婚了。可当领完结婚证,他带她去旅行结婚的时候,她才发现,他不过是带她去到几十公里外的樟树县城,一个只有百来米长一条街的小县城。他甚至没有给她买过一件新衣服,她就这样匆匆成了人家的新娘,匆匆走完了由女孩到女人的过程。
为这桩婚事,闵慧琴把自己的父亲气得要命,现在自己却悔得要命。真是自食其果。让她悔恨终生。一失足成千古恨。但是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她又能怎么办?
她提出离婚,他不答应。于是,吵架在新婚不久就就不可避免地开始了。在两个人不断的的吵吵闹闹当中,一个小生命又来到人世。是个女孩,他给她起名丽娜。对婚姻的悔恨,使她任性地放纵自己,这种放纵并没有因为有了孩子而有所收敛,而是更加近乎疯狂。她把孩子交给自己的母亲带着,每月把生活费如数交给母亲。而她则成天和厂里的年轻工人们在一起疯疯癫癫,打打闹闹。有时为了故意气老王,和他并肩走着的她,一有人招呼,她就会突然跳上别人的自行车扬长而去,甚至头也不回。那些年轻人还会回头朝老王挥挥手,大声说:“老王头,我们先走了!”把个老王气得吐血!
她开始整夜整夜不回家,甚至可以一个星期不着屋,就是回家,也不允许王灵山碰她。尽管这样,老王还是不同意离婚。但她是决意要把这个婚离掉,继续作弄甚至是作践自己。终于,有一天,老王主动提出了离婚。
那是在劳改农场办理的离婚手续。闵慧琴在一次幽会中,被王灵山当场抓住,捉奸在床。王灵山要闵慧琴保证今后不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可以既往不咎,否则,他要将她扭送派出所,把她抓起来送去劳改。
倔强的慧琴没有同意,她痛恨他,他欺骗了她,他蹂躏了她的初夜,他骗取了她的青春,她宁肯劳改也不愿和他生活在一起。随后,她被以流氓罪被送去劳改半年。在劳改农场,她在离婚书上签了字。终于,她以如此高昂的代价,结束了这本就不该开始的婚姻。
这一切,丽娜都不曾知道。后来,丽娜慢慢长大了。她知道爸爸妈妈是离婚了。可为什么离的婚?妈妈不告诉她。爸爸现在在哪里?妈妈说不知道。爸爸长得什么样?爸爸去了哪里?是不是还活着?他为什么抛弃她们母女?她一概都不知道。这一连串的问号,促使着丽娜,想去探个究竟。她始终萌生着一种信念:一定要找到爸爸!毕竟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亲生父亲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女儿,这怎么都说不过去。现在女儿都十八岁了,为什么不来找自己的女儿?为什么妈妈不愿意和她说起爸爸?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想弄个明白。她甚至幻想着,找到爸爸,能促成爸爸妈妈破镜重圆,形成一个完整的家,那个她从小就盼望的完整的家,成为爸爸妈妈都疼爱的小公主。她在个没有爸爸的家里长大,她不希望继续在没有爸爸的家里生活下去。每当有人问到她爸爸的那一瞬间,她总是那样地尴尬,那样地无奈。高中快毕业的那年,她真的瞒着妈妈去找爸爸了。她知道爸爸叫王灵山,是从客车厂调走的,调去了哪里却不得而知。当她找到市里的组织人事部门,人家还做了记录,答应帮她查找,有了消息会通知她。
半年的农场劳改生活,把闵慧琴倔强的性格磨砺得平滑了许多。她懂得了,生活不是那么浪漫,当她开始认识人生时候,人生已经开始抛弃了她。劳改后她重回工厂,可是她不能去做钳工,只能去扫厕所,打扫卫生。工资收入也大减,难以养活自己和孩子。孩子的抚养费,说好了由老王提供一半,可是,他只给了三个月,人就不见了踪影。他突然离职了。去了哪里鬼也不知道,或者人家知道也不告诉她。
她从劳改农场出来的时候,只有她的父亲去接她。父亲再怎么怪罪她,她也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尽管女儿在婚姻大事上不听话,曾气得他老眼昏花,手脚发颤。还是自己的父母最亲。女儿丽娜放在父母这里带,慧琴劳改回厂后,收入低了,家里兄弟姊妹也为此对慧琴有意见。父亲只是叹气。他对慧琴说,树有一张皮,人有一张脸。以后千万安分守己,不许再出乱子。否则你不要脸,我这老脸可往哪里搁呀!父亲老泪纵横,说:你千万记住了,别再闹事,别再出事,好好过日子,好好做人!
闵慧琴看着渐渐老去的父亲,心酸了,心软了,父亲的话,她记在了心里。从此,她处处小心,处处谨慎。她重新做人。她每天把厂里的厕所打扫得干干净净,地一天扫个几遍,拒绝和一切男性来往。很爱打扮的她,也不再打扮自己,依然年轻的她,却看上去老了许多。
不过,她的表现,得到了厂里领导和同事们的赞许和认可。两年以后,她重返原先的工作岗位,重新从学徒做起。好在,心灵手巧的她,钳工手艺并不生疏,工作、技术上还拿得起来,而且还受到过车间里的表扬。
厂里的事情刚安顿好,开始有了稳定的工作,可是家里又开始出问题了。女儿丽娜长期放在家里让母亲带,母亲也很累。特别是丽娜和九妹一样大,抢东西吃,还经常打架,搞得母亲很烦,还有一大家子的事情要忙活也很累。长期把女儿放在家,虽说慧琴给了抚养费,但总归是不够的,慧琴有时候还回家吃上一、两顿饭,这样其他几个弟弟妹妹也有意见。久了就生变,和弟妹吵架拌嘴的事情也时有发生,甚至和母亲也发生口角顶嘴。说来说去,都是钱的事,没钱啊,多给点钱不就解决问题了吗?可是慧琴那点工资,刚够自己吃饭,再养一个孩子,怎么谈得上够?
一气之下,慧琴把丽娜带走了,天天带着去厂里上班。可怜的孩子,没有玩伴,没有玩具,就在车间外边的草地上玩,抓蚂蚱,抓青蛙,抓蝴蝶。有时玩着玩着,小丽娜就在车间一角的草地边上睡着了。这让慧琴心疼死了。
这样工作了八、九年之后,考虑到她家的实际困难,厂里分房子的时候,还给她分了一套房,就是现在住的这套只有十二、三平米的房子。
丽娜上学后,慧琴每天做好饭给丽娜带上,中午就不回家,等妈妈晚上下班回来再去接她。有时下班晚了,丽娜就一个人抱着书包坐在学校门口等。多少次慧琴抱着孩子无声地哭了。命运这样地捉弄她,捉弄她一个女人!女人的肩膀是柔弱的,可命运非要让柔弱的肩膀支撑起一个家!
没有一个人帮他,没有一个人敢帮她。
家里的兄弟姊妹已经不怎么来往。真是人穷亲也疏。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人都是势利的,哪怕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对此,你还能说什么?
看着慧琴这样难,厂里的同事倒是有人想帮忙,但是有了前车之鉴,慧琴已经非常谨慎,她拒绝一切男性同事的帮助。她有过那样一次婚姻,她警惕一切男人,怀疑一切男人,憎恨一切男人,她对男人已没有了好感。
可是依然年轻的她那颗女性的心,依然躁动着,依然热望着、企盼着、希冀着男性的抚慰,她需要一付坚实的肩膀,在她累了的时候,可以靠一靠。夜深人静,她自己摸着自己那双依然坚挺的乳房,才知道自己并不那么老,才知道自己实在还是年轻。而当她把自己的手,不知所措甚至是不知不觉地伸向那女性最需要男性的神秘之处,她情不自禁地会颤抖起来,甚至,那神秘之处会流出渴望爱抚的爱液。
她碾转反侧,夜不能寐,夜夜被这种莫名的躁动所驱使,所折磨,一种无以言状的难言之隐,让她羞愧难当。她结过婚,但是,其实她并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情爱。在那个夏天,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在他的办公室里,她的初夜,被他粗暴地侵占,肆意地蹂躏,她还来不及作出反应,下面一阵撕裂的痛楚,让她痛得大叫起来。她用手去推他、打他,可是无济于事。他如入无人之境,长驱直入,排除一切障碍,直接占领了那片处女地。他没有费吹灰之力,而她却付出了血的代价。他满足地提起裤子,她充满恐惧地眼神,游离于屋角四周。她不知道,她失去的,是无价之宝。从此,她不再是处女,而被粗暴地称为妇女。她不知道,做这种事情,没有一点乐趣,却充满了恐惧。
蜜月,那个让多少男女爱侣终身难忘的甜蜜岁月,在她这里都变成了苦涩。蜜月里,她没有任何甜蜜的感觉。当她发现她受骗,他只是把她带到一个几十公里外的小县城来旅行结婚欢度蜜月,她简直气疯了。那天夜里,他凶相毕露,他撕去了一切温情的面纱,他以为从此她就属于他的私有财产。他撕掉了她的衣服,把她剥光了,但她就是拼死抵抗,死不从命。她抱着一个热水瓶作为武器对付了这个蛮横的老男人,使他不再敢近身。这就是她的蜜月,她就是这样度过了蜜月。度蜜月回来还要在父母面前强装笑容,还要给厂里同事分发糖果。那种苦水只有往心里流,咬碎的牙往肚里咽。
她也有过欢心的时候,那是她和厂里一个同事的偷情,那时她才感觉男女在做那种事的时候,还有那样的冲动,那样的舒心,那是在她短暂的婚姻生活体验中从来没有过的。当男人的强壮变成强柱深入那女人最隐秘的深处的时候,一种透心的欢愉,一种愉悦的快感,一种欲死欲仙从未有过的感觉,从她心底燃起,象一把欲火把她周身焚烧得更加炽热。她企盼着过这样日子。可是这样的日子还没有来到,就已经结束了。那天,当她和他正在兴头上,他已经进入她体内,她满脸红润,正待那最后激动人心的时刻。突然,门被踢破,那个秃头顶冲了进来,捉奸捉双,两人被赤条条地堵在了屋里。他要她保证,以后不再犯。她不肯,她说我在要回本属于我的东西。随后的事情,就是女的被劳改,男的被判刑。
那以后,慧琴不再和男人有什么来往。尽管她内心和正常女性没有什么两样,她的荷尔蒙一样地在她体内生长生长。半年的农村劳改,她变苍老了,却变得更健康了。健康的她,体内的荷尔蒙疯狂地滋生,使得她每每半夜,难以克制的欲望会使她突然产生一种莫名的躁动。实在难忍了,她会自己摸着那男人喜欢的地方,虽然索然无味,但也能缓解一下,舒缓一下。或者,她会半夜起来,坐在沙发上,一个人闷闷地抽着闷烟。无人倾诉,无人心疼,无人爱抚,无人依靠。
男人很多,可她不敢啊。寡妇门前是非多。她不能再走老路,那代价太大,太深刻了。她必须克制自己,她必须强制自己,不去想男人,尽量把男人想得很坏,世界上的男人,都是坏男人。只有这样想,她才好受一点。做女人难啊,做个独身女人更难。更难的是,还不断有男人来骚扰女人。她常常被认识的和不认识的男人骚扰。她天生喜欢打扮,自从回到自己原先的钳工工作岗位以后,她开始恢复了以往喜爱打扮的习惯。说是打扮,在那个年代,不过是把眉毛弄细点,头发弄卷点,耳朵弄个耳环什么的,并不是浓妆艳抹,花枝招展。但就这样也会招花惹草。在公共汽车上她被人骚扰过,夏天天热穿着裙子,可是被人硬硬地顶着后面不能动弹,待下得车来,裙子后面却是湿漉漉粘糊糊的。在厂里她被人占过便宜,只要没人的时候,谁都会朝她屁股上捏一把,但她却不敢说。说了也没有,说了也是你的错。你是女流氓啊,你是劳改过的啊,每每遇到这样的事情,她只有忍气吞声,不敢声张。
她认命了。
谁叫自己这样命苦呢?
这天夜里,丽娜睡了,慧琴又难以入眠,她在沙发上一支一支地抽着烟。
可对于丽娜来说,高中毕业那年最不顺心的事情,就是高考落榜。丽娜初中的成绩应该还不错,可是到了高中就略感吃力,一些课程听起来象坐飞机。她不知道是为什么?男同学到了高中就加速冲刺,女同学到了高中就没有了后劲。有人说,男同学发育晚,这个时候只知道读书,埋头读书;女同学发育早,这个时候已经开始琢磨找对象了,分心了,哪有心思读书啊!
还别说,也许真是这样。因为和丽娜玩得最要好的女同学林湘,考试前就没有心思准备复习了,老是谈论男生甚至男人,俨然自己就即将要出嫁,毫无顾忌地谈到她将来就要找个什么对象,她找对象的标准是什么?她就是要找个有钱的对象养活自己,读不读书都无所谓了。
林湘名落孙山是注定的,因为她成绩一直就不好。可是丽娜没考到却出乎意料。她文科好,理科也不差,问题出在哪里,她不知道。或许复读一年再考,希望大一点。
妈妈希望她第二年再考。妈妈的希望全在丽娜身上。她含辛茹苦,忍屈受怨,为的就是孩子将来有出息,那还有个出头的日子。
可是丽娜呢?她不想再考了,一是她在学习方面并不是强项,到高中学习已经很吃力了,她掂量再三,觉得自己喜欢服装设计,将来搞这个也能赚钱。二是她也受林湘的影响,生活本身是现实的,所以人还是要现实一点。
这天,她们反正考完了没事,又在丽娜家一起聊了起来。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两个少女也能唱一台戏。
只听林湘对丽娜说:“女人干得再好有什么用?干得好不如嫁得好。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你妈妈怎么样?人挺好挺聪明,就是嫁错了老公,害得她一辈子吃苦受累,害得你也连爸爸都没有。”要是别人,还不敢在丽娜面前讲这样的话,只有林湘和她是好朋友,才敢这样说。丽娜在学校总是受欺负,只有林湘处处向着她,谁要是欺负丽娜,她总会打抱不平,和别去人理论。因此她俩成了好朋友,无话不说。林湘又接着说:“我是不打算考了,我打算尽快找个老公,把自己嫁了,享享清福。我找老公,就一个标准,要有钱。”
丽娜:“现在男人谁也没有多少钱,我找的话······”
林湘是个急性子:“你想找个怎样的?找个穷鬼?”
丽娜:“我想找个将来有钱的。”
林湘:“将来?谁说得清将来怎么回事?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得了将来啊!”
丽娜:“那有钱的男人到哪去找?找高干子弟?人家才不睬你!”
林湘:“找香港、台湾、新加坡的呀!华侨有钱啊!对了,丽娜过两天人家给我介绍了个香港的,要去见面,你陪我去好吗?”
丽娜:“你动作真快!还没脱下校服就要披上婚纱了呀!”
林湘:“我是说真的啊,你陪我去见面。说实话,我虽然很想结婚,但是真到要结婚还真有点怕。你陪我去,好不好嘛!好丽娜!”
丽娜:“没见过,相亲还要人陪,将来结婚,要不要人陪,入洞房要不要人陪,睡觉要不要人陪啊?”
林湘打了过来,:“我叫你贫嘴!你一定要陪我去,不陪我去我就打烂你的嘴!”
丽娜忙着躲开:“好好,我陪你去,陪你去,还不行吗?要是人家看上了我,你可别怪我抢你的老公啊!”
林湘:“我才不怕你抢啊,就怕你不抢啊!”
两个十八岁的青春少女,正是少年不知愁滋味,正是和当年妈妈一样的花季年龄,正在肆无忌惮地说这这些悄悄话。她们并不懂得,婚姻对于她们意味着什么?只是青春的潮涌已经开始在少女的心中涌动,象春潮澎湃,时而汹涌,时而激荡,时而卷起漩涡,时而又掀起大浪。
非常不幸,丽娜的话,不幸被言中。这又会翻起怎样的风浪?掀动怎样的风波?抑或刮起怎样的风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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