揪心的十小时二十分
急促的电话铃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拿起电话,传来的是我大妹妹带有哭泣的声音“哥,小华上医院了”。“什么病?”。我急忙爬起来。“脑出血”。我的头“嗡”的一下,就象要炸了一样。“马上到”。穿上衣服脸都没洗就跑了出去。刚出门就碰上一辆出租车。“快,上医院”。“上哪个医院?”。真是懵了,在哪个医院都没问就跑了出来。
到了医院,正好是早晨六点钟。看到小华躺在病床上,两眼紧闭,一副痛苦的表情。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值班医生告诉我初步诊断是脑出血。我一听就急了“那还不快点抢救?”。医生说;“你别着急,我们已经采取措施了。一会医生们都上班,我们马上会诊”。看着病床上的妹妹,我就象一滩泥一样坐在了地上。
经过脑部照影,和CTA确诊为脑血管瘤破裂造成脑出血。唯一的治疗方法就是开颅手术。此时,大家都惊呆了。幸好我妹夫的哥哥是医生,他说;这样的手术沈阳军区陆军总院做的最好。生死攸关,刻不容缓。快,打120。快,回去取钱。
上午十点,我们来到了沈阳军区陆军总院。医生看完片子就说;快去交押金,马上手术。这时取钱的也陆续到了十万现金,一个多小时就凑齐了。亲情啊,什么是亲情?
中午十二点二十分,妹妹被推进了手术室。大厅的屏幕上出现了妹妹的名字。“术前”。一会“术中”。手术开始了。不知是凶是吉,是生是还是--。我在也控制不了自己了,眼泪“唰”地流了下来。躲在一个角落里,吃了几片镇静药,闭上了眼睛。
妹妹今年正好五十岁。出生在那个困难的年代。她是我们家最小的一个。记得,那时候,爸爸妈妈都上班。每天都煮一碗高粱米稀饭。告诉我们子妹几个;小华要是饿了,你们就把饭用嘴嚼碎喂她。这个活我们都愿意干,挨饿的年代,吃什么都香。喂妹妹的时候,我把高粱米饭放在自己嘴里,嚼着嚼着就咽到自己肚里了。妹妹小,不会说话,吃不饱,只有哭。
空气好像凝固了,时钟好像停摆了。时间过得太慢了。亲友们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说话,心里都在默默地在祈祷,她才五十岁啊。千万千万别出意外啊。
妹妹从小就聪明,上小学起,就是好学生。每次考试在全班就是数一数二的。那个年代她是我们家学历最高的。中专毕业后就分到了工厂,在厂里化验室工作。每天穿着白大褂,可神气啦,大伙都很羡慕她。后来工厂破产了,工人都下岗了。大家伙都愁的够呛,可妹妹一点也不愁。不顾家人的反对,摆起了地摊。从卖小商品,到卖服装。十几年下来,自己买了房子,最近又买了车,孩子也上了大学。
下午四点二十分,显示屏上妹妹的名字没了。亲友们不约而同地跑到手术室门口,手术室的门开了。只见妹妹头缠着白纱布,脸上苍白,嘴唇干裂,嘴里还插着一个什么东西,盖着白被单,紧闭双眼。女人们都大声哭起来。要不是医生说;手术很成功,没有生命危险了。我们都以为妹妹她------。
揪着十小时二十分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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