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为了改善官兵生活,借内蒙大草原之地利,养了近500只羊。羊是什么时候开始养的我不知道,我们团部的兵有好多人都轮流去放过羊,我是75年3月到7月放了4个多月的羊。团部的牧场具体在什么地方我是记不得了,只记得在我们团跃进公社连的北面不远,是在锡林浩特西面,离部队大约40里地左右。我记得的是有一天傍晚,孤独且单调的牧羊生活使我想起了跃进连的老乡,于是我沐浴着夕阳的余辉,策马奔驰在去往跃进连的方向。大草原是没有路的,我走的是两点之间的直线。那天的天气很好,没有一丝风,天空也没有一丝的云。我骑的是那匹爱躲生的黑马,这黑马在我的催赶下跑的飞快,我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两耳生风。当时的心情是非常的好,也不知有多长时间就到连队了。
每当回想起放羊的工作,真的很是惬意的。当时的伙食也是很好的,3个人在一起相处也是很和谐的,我只记得尹全宝了,他是河北蔚县的兵可能比我晚一年入伍的吧。我们有两个蒙古包,一个是住人的,一个是伙房,也放些杂物。
内蒙的天好似孩子的脸,说变就变,远比不得内地的正常。内蒙的2.3月依然是看不到春意的,还是寒冷异常。我在日记中有3.25日 <风雪夜>记载。"青女无策守纷雪,风神束手狂飙烈,枕上犹同包外冷,煎熬子夜衣未卸"。可见内蒙的气候是很无常的,春天来的也是很晚的。
白毛风是内蒙的专利。记得有一天是我的班,我赶着羊群刚走出不远天就暗了下来,随后刮起了白毛风。那雪花真的是大如席了,在紧密且又大的雪花遮挡下5米远以外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好在羊群非常的老实没有顺着风狂奔,要是狂奔的话,说不定我也会成了男玉荣了。一般情况下的风雪羊们还是艰难的在大雪中寻找可以裹腹的食物。天气不好时是要跟着羊群的,以防羊群跑丢了。我穿着厚厚的内衣,外面又穿着军大衣,脚穿高腰的毛毡鞋一点寒意也没有。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我当时真的有点小兴奋,我也成了诗人郭小川笔下的“好兵将呀,白旗,白钾,白头盔”。当时的我也是白衣白甲了,跟着的黑狗也变成了白狗,那些羊们也都是身上肿了。
内蒙最美的季节就是夏天的到来,你看那遍地不知名的野花在暖暖的风中轻轻摇曳,有的与蝴蝶低语,有的与蜜蜂嬉戏。你看那远处的羊群好似一大片雪白雪白的白花,在百灵鸟的啼叫声中缓缓的移动。你看那远处的马群和牛群又似一副铺地的锦缎。偶尔你也会听到几声马头琴和“好来宝”那悠扬粗旷的动听旋律,那是远处牧民躯赶寂寞的歌。你身边的那只活泼好动牧羊犬一会狂奔去追逐叽叽喳喳的百灵鸟,一会又与几只蚱蜢玩耍,一扑一跳的不知疲倦。马儿在马绊子的束缚下,悠闲的啃着青草。那时的你把军大衣往地上一铺,拿出一本你喜欢的书,可尽情的陶醉在书中的故事里。看累了,你可听一会收音机,那时你的收音机里能听到的大都是蒙语,也能听到苏联台的广播。不想听了,你可抬眼看蓝蓝的天空中优闲散步的白云。内蒙的天是湛蓝的,内蒙的云是雪白的,那真的是蓝的白的没有一点瑕疵。中午你可策马回家吃饭,晚上有时羊群不用找自己就回家了。还有最美的是雨后的草原,那空气是特别的清新,深深的吸一口有野草和野花的香。雨后的百灵鸟特别的欢快,叫的也特别的响亮。内蒙的草原雨后大都能看见彩虹,那彩虹就像是神话故事里的雀桥,从这个山岗跨到那个山岗。有时你看到的彩虹就在不远处,当你骑马奔过去这彩虹好想跟你捉迷藏一样没有了。我不止一次的追过彩虹,可每次我都是悻悻然。
我们的给养是团部不定时的送,吃的是比士兵灶要好的。要是想换换口味,可挖几样野菜,有野韭菜,有小根蒜。也可去寻野兔的洞穴,然后你挥锹挖下去,一般是会有收获的。我的枪法还是可以的,没有见过狼,我只打过一只秃鹰还有二只野兔(那时的子弹不太受限制),秃鹰我们没敢吃。放过羊的都知道羊群大都是查不出准确数的,都是大概数,包括牧民家的羊群也是没有准确的数。但我们可没敢想吃羊肉了就杀一只的,我们还是很自觉的吗。
放羊的那一段生活已深深的刻在我的记忆中了,永远也挥之不去的。
战友们你们谁放过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