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觅何城之魂
何城,似一部写满古史文的尺牍,读着涩,阅着畅,品着淳,闻着香,放手不读又不断地袭扰、纠缠于心,从而使我的灵魂,如鞭抽着的陀螺,一刻也不得停息。
何城作为春秋时期吴国抵御越国的要塞,“可以往,难以返”的地形布阵,充分体现了孙武之兵法;尤其是当年的何律王以他律家律族的文化,闪耀着特有的灵气和魂魄。两千五百余年后当年属何城的地盘,尽管它已是竹林掩映木楼老屋、桑田围圩相嵌、河浜依然密布的乡村,而那河隍、百米之内必有的河浜等地形地貌,总体没有改变。自知事起,何城给我最初的知晓是一座庙。庙宇的大殿及耳房成了一所小学。之后,随着小学的搬迁,整座庙宇逐步拆除,能容纳几百号人的礼堂建成后,医疗站、兽医站、图书室、代销店陆续进驻,何城庙成为实实在在的遗址。
所有这些,足以促使我曾经反复穿越于当年的何城的沟沟坎坎,无数次地阅读与何城有关但十分有限的文字记载,梳理着一代又一代生长于何城地盘上的人们的口头传说,不断穿越历史时空,努力寻觅着何城的前世今生。
何城之所以称何城,与何律王——何子渊当然有关。
何子渊受祖父的影响很大。何子渊的祖父来自春秋时期诸侯国的晋国韩原,原名韩献文。韩献文祖上与晋国的卿大夫韩厥祖上是姻亲。韩献文年少时受到了良好的教育,曾被送进当时官办的叫“庠序”的正规学校,接受系统的基础知识教育。当时,“五教”、“六学”是“庠序”的主修课程。何子渊从幼年开始,韩献文有意或无意反复为其讲述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这五种伦理道德,以及礼、乐、射、御、书、数等六学。这对何子渊后来成为何律王影响很大。韩献文官至韩厥之子韩起为晋国卿大夫执政时期的兵器督造官。只因一次制造兵器的铁器短缺耽误了临阵使用而韩军又败了阵,韩起为持公正,在征战场地就发了话,要把他处于极刑。此消息经王族传至谨小慎微的韩献文,于是他揣了些可以谋生的打铁工具和铁器,带着一家老小上了小舟,开始了逃亡生涯。
春秋时期的晋国韩氏封地韩原是华夏文明的发祥地之一,曾经是山清水秀、万木葱茏、宜居宜业的好地方。当时就有“泛楼船兮济汾河”的景象。有的人家由于各种原因,流寓河间,操舟为业。据传,疍家人先祖出自晋。韩献文带着全家在河间操舟谋生,本想躲过此劫后重返故里。但兵器督造官在当时是掌握了国家“高科技武器”的高官,韩起生怕韩献文投了敌国,削弱了本国的军力,为杜绝后患,便通令晋国上下,搜捕韩献文。
在晋语方言发音中,直至今日,韩与何是谐音,由于在河上生活,并为逃避韩吏兵卒的搜捕,免刀斧之难,韩献文全家从此改成了何姓,彻底丢掉了重返故里的幻想。他的木舟也不再在韩原之地及晋国境内的周边水域徘徊,而是顺水泛舟,遇坝抬舟,从晋国的汾水河畔直至吴国御儿。这历时十余载的行一阵停一阵的水上行程,历尽千山万水,吃尽千辛万苦。在此期间,原本只有五六岁的长子恩乾在船上成亲生子,长女恩贤和二子恩坤也长大成人,而且还添了恩泽和恩淑兄妹。何献文漫无边际的前行,倒不是撒网捕鱼,而是以舟为工场加工铁器。
春秋时期,铁器已经在农业、手工业生产中使用。当今农业生产中使用铁锄、铁斧等在那个时候已经使用。铁器坚硬、锋利,胜过木石和青铜工具。铁的使用,标志着社会生产力的显著提高。春秋时期的晋国,是使用和加工铁器最早的诸侯国之一。这来自中原相对先进的生产工具,经何献文一路加工或传艺,沿路的耕作技术相对提高了。可以说,何献文利用铁器加工,传播着文明。在加工铁器间隙,他们也为路经的一些富户、商户加工些金银手饰。他们在改善他人生产工具、改进生产方式的同时,也为自己积累了不少的财富。
至吴国御儿河浜停靠,何子渊的祖父何献文从出发时的小舟,已换成两艏在河浜并排前行能把河面覆盖的大木船。但木船常年受河水侵蚀,船底外围布满了长长青苔;船体受风雨和阳光曝晒多年,桐油驳落,陈旧朽腐,芦棚顶席日渐破烂。这船要寻个合适之所,请上工匠整修一翻了。为此,何献文在御儿巡访多日,却是找不到一个修船的工匠。一日,忽见集市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和一位中年汉子在卖竹椅和木制的手摇纺车,何献文有些惊喜,上前和这对父子攀谈起来。中年汉子叫吴伯,少年叫天赐。吴伯是远近闻名的能工巧匠,他不但会木工,也会用竹器编框编篮,又烧得一手好砖窑,修理木船自然不在话下。
按照吴伯和天赐的指引,何献文的两条船载着一家老小从御儿出发,沿着河浜往西行了三里多,停泊在三面都通有河浜的荡漾岸边,交由吴伯和天赐父子修理。
古时御儿是个草市。虽有“庠序”学堂,四周却是蛮荒偏僻,沼泽遍布。原有的土氏人,单家独户,零零星星分散在土墩居住,且大多被芦苇、茅草、竹林掩映。他们大多以农业、渔猎业、畜牧业为主,从事农业的生产技术并不高。而此一带的砖瓦烧制技术已被民间所掌握。御儿农家,在自家门前垒个土窑,将成块的砖瓦土坯置在窑内,薪火不断地烧上七天七夜,冷却后只要将窑扒了,就可盖自家房屋了。这种青砖黛瓦在何献文生活的晋国韩原是没有的。当时,北方民居都是草屋顶,墙体不是泥坯墙就是石垒墙。
在修理木船的间隙,秉承何献文的旨意,三个儿子恩乾、恩坤、恩泽各自担了些农用铁器走进周围的土氏人。居住在周围的土氏人都知道河荡漾泊着打铁的船家,有的还拿了铁锅或农具求他们修补。对这些修修补补的活计,何献文一般不收工钱。土氏人也不占他们的便宜,有时会送些自家产的鸡蛋、瓜果之类的给他们。
何献文自从离开韩原,与人交往十分谨慎,船到之处,极少与当地人来往。自来到御儿,与人交往中发现此地人氏性情温和、纯朴,蛮横之人极少,好交友的豪情重新唤起。一天,他受吴伯之邀赴吴家喝自酿的米酒。那正是阳春三月,芦苇、茅草在春风中飘摇,低洼处几块稻田绿得莹莹发亮,油菜花飘香醉人,顺着桑树地间的小路,透过竹林,隐约望见青砖黛瓦的农家升起袅袅炊烟,看此景象,这位韩原曾经周王室的王族后裔,加快了步履。走进竹林环绕的小村落,四五户木质结构的青砖黛瓦隐居期间,门前三口与外河相通又互联着的池塘,竹簖相隔。清澈的池水中,可透见大小各异的鱼儿在游弋。而池塘四周盛开着或粉红或紫红的桃花,令人迷醉。想起诸侯各国为争霸,狼烟遍地,民不聊生,以及从韩原到此地的一路飘泊,不禁对吴伯说,这里真是人间天堂,世外桃源啊!
或许是吴伯家的居住环境吸引了何献文,从修理木船直至完工,只要吴伯有邀,何献文必上吴伯家喝他自酿的米酒。忽然有一天,有人上门为长女恩贤来说媒了。长女恩贤那时年方十五,乖巧玲珑,斯文识理,针线缝补,打金浇银,里里外外是个好帮手。何献文对恩贤宠爱有加,闻讯是吴伯为天赐提亲,他哈哈一乐,又对全家说,这吴伯朋友归朋友,姻缘归姻缘,自己不开口却请媒人来提亲,如此懂礼数的人家不嫁又嫁甚人家!
何献文答应了这门亲事,并在数月之后将恩贤嫁给了吴伯的大儿子天赐。同时决定全家结束十余年的漂泊生活,在此置产定居。
何献文育有三子两女,依次各名为恩乾、恩贤、恩坤、恩泽、恩淑。恩乾是长子,也就是何子渊的父亲,当年也就二十来岁。他们听到父亲要在此置产定居的决定,很久没人说话。他们知道父亲做这一决定,为的是刚刚来到世上的何子渊的未来,从而要全家结束飘荡的水上生活。
当然,何献文做此决定前,他在御儿及周边已走访了多日。御儿有学堂,利于孙儿将来识字断文。有学问才能成为耳聪目明之人呵。御儿虽不及中原繁华和富足,但周边沼泽地和芦苇滩多,十分肥沃。而此地又四季分明,利于农作物生长,只要投些银两和劳力,很快会发展起来的。四十多年的人生阅历和十余年来操舟打铁的经验,他对在这里安家落户充满了信心。
何献文与吴伯交谈中流露出想在此安家落户之意,吴伯积极赞同,并要在自家旁边匀出地来,用于他们安家。何献文摆摆手,问他家船舶停靠的芦苇地是否有主,吴伯说是无主之地。何献文这才知道有的沼泽地和芦苇滩根本还没主家,谁愿意开垦就属谁家。
于是,半年以后,坐南朝北的四间青砖瓦房在荡漾的北岸耸立起来。在房前面还垒了高高的土坯围墙。那些打铁器械也搬进了院子。何献文一家,继续从事打铁营生的同时,在土氏人居住的远处,开垦了多亩沼泽地和芦苇滩。他们尊重这里的习俗并融入其中。他们将中原地区的生产技术与这里的农业、手工业、渔猎业、畜牧业相结合,发展了生产。他们引导民众兴修水利,将原有不能通水的沟渠进行了开挖,使这一带的沼泽积水全部汇进入河、湖,形成大片农田。他们还率先饲养水牛,用于农业生产。他们在这里安家落户,促进了四邻八乡农业、畜牧业发展。也就数年之间,何献文家及周围的土氏人逐渐殷富。
何献文一家恭谦的为人,也深得土氏人的赞叹。次子恩坤在此安家的第二年就与当地姑娘成亲,幼子恩泽不到十五岁就有人前来说媒,女儿恩淑未达十三岁也有人前来提亲。最后,恩乾、恩泽娶当地土氏人家女子为妻,女儿恩淑嫁入在此戍守边关的老将军常胜的三儿子。待到何献文和何老夫人去世,附近的土氏人几乎都前来凭吊、送葬。何家子孙按当地习俗举行了丧葬。他们完全融入了土氏人的生活。
何献文和何老夫人健在时,何家三子恩乾、恩坤、恩泽完全自立门户。恩泽打铁的手艺被常胜老将军看中,召入吴国府所在地现今的苏州,监督兵器制造。何献文和何老夫人都离世并奔丧完毕,恩泽告别两位兄长,携妻儿去了姑苏。
这个时期,在社会阶级关系不断分化集结过程中,士阶层有了新的发展。以往学在官府的传统被打破了,少数贵族已不能垄断文化知识,文化教育开始普及于民间。于是“孔墨之弟子徒属,充满天下”,社会上涌现出大量的文学游说之士。因此私学发展较快。御儿也出现了私人学堂。从何献文孙辈何子渊他们开始,接连送入学堂释疑解惑。
何献文至何子渊祖孙三代定居后,均以勤耕苦读为业,家道日隆。四间青砖瓦房,几经翻修、拓展,到何子渊这辈上,已形成了三座庭院式木质结构的青砖瓦房。依大东西小,分别住着恩乾、恩坤、恩泽及他们的子孙。至吴越之战爆发,何家兄弟才暂停了房屋的修建。
何子渊四十多岁的时候,各国国君为富国强兵争相礼贤下士,甚至一些官僚、贵族也招贤养士。给予他们优厚的生活待遇,让他们不任职而论国事。由于养士之风的盛行,文学之士的队伍不断扩大,他们著书立说,上说下教,文化学术获得空前的发展。为适应政治需要而学术思想的流派日益增多。各国的封建君主对各家都兼而礼之。由于不主一家,并允许各家之间展开相互的批判和论战,才出现了被后人称之为的百家争鸣。在此情形下,甚至同一家之内也不断地再分化成小的宗派。这些宗派,至民间底层,有的称为律门。律门就是严守戒律的学派,并皆有所长,时有所用。何子渊受此影响,在当地也创立了律门。由于当时各种律门众多,并有诸如同样孔、墨的律门,便以姓氏区分。如此,何律门便诞生了。
何律门何家则是律门的大姓,其次是常胜老将军之后的常姓,以及吴伯子孙等当地土氏人的一些姓氏。何律门大多有血缘关系,或是亲戚及好友。何律门主张守则,定下的规则就必须遵守,不得有半点违背。何律门初创时期,借其它门派规则为己所用,如居家不欺亲,仕不欺君,仰不欺天,俯不欺人,幽不欺鬼神的五不欺,做事做学的“无一刻不殚其心力,无一处不竭其精诚”,待人接物的“礼、义、谦、让”。而且,何律门中人,每到成年都会写下自己的戒律,也是人生的守则,他们一生都会严守自己的戒律。
这些律门的创立为人们的行为规范和社会管理发挥了积极的作用。而当时吴国王族利用这些律门,有意为其统治服务。吴王族通过各律门宣扬先有国后有家及国破家亡的观点,以促使各律门所有人员与其保持一致。
公元前515年,在伍子胥的策划下,阖闾设鱼宴专人刺杀堂兄吴王僚,并使阖闾成功成为吴王。这时期,越国拓地之御儿。何家所在地临越国之地也就几里之遥,如越军来犯,也是半代烟的工夫。虽说有姨妈恩淑后人常姓的将军驻守并能率军抵御,但周围河网密布,与吴军一样善水战的越军如来犯,吃亏的岂不是何律门的百姓?经过深思熟虑,何子渊和驻军将军常仲冬商量此事。最后商定,为防止越军大规模来人袭击,筑坝堵塞通向越国的所有河道。并在关键的河道口驻兵把守。这些防御措施实施后,常仲冬逐级往上报之吴王。
吴王阖闾执政后,雄心勃勃,他采纳了伍子胥“先立城廓,设守备,实仓禀,治兵革”的建议。除令伍子胥选址筑吴国都城外,在吴国的边疆,筑下城池为军事要塞。没过多长时间,吴王阖闾率相国伍子胥和重将孙武一行巡视边塞,乘船到了这里。在常仲冬将军的陪同下,以何家住宅为轴心,对周围的地形地貌进行了查勘。夜间又宿营于常仲冬将军的营地。第二天午后,阖闾、伍子胥、孙武和常仲冬来到何子渊的庭院。何子渊一听是吴王阖闾来拜访,惊诧不已。待其叔恩乾长子何子月赶到,闻听阖闾将他们两人封为何律门之王,诚惶诚恐,磕头便拜。
阖闾扶起他们说,对国而言,君乃民,民乃君。如河中之鱼,没有水,岂有鱼!今天前来拜访,望的是你们为国出力。孙武从怀中取出一张兽皮图,指着图上昨夜画好的线条,向他们讲述了筑城方案。这城由于是以何家为中心,所筑之城叫何城。听到此,何子渊虽有些年纪,却也是热血沸腾,仗义地说,具体要我何律门怎么做,我们听从吩咐便是。
阖闾说,本王只管封你和堂弟为王,具体如何做有常将军安排与你。本王期待你们和常将军同仇敌忾,携手并肩,适合战事所需,亦民亦军,或军或民,共同把好吴国在何城的大门。
按照孙武定下的筑城方案,筑何城既可防御,也可攻击。而现有的天然屏障却好体现了这个战略意图。只是何家为中心的主城,四周需筑起高两丈、宽一丈的城墙,一旦外围失守,民众和兵士可退入城内坚守。主城外围是数十丈的栽有桑树的开阔地,桑树地边沿则是四五丈宽的河浜,河浜之上即是稻田。稻田与稻田之间有大小不一参差不齐的或栽着桑树或长着芦苇或平时随季节而种些棉花、地瓜、蔬菜之类的土墩。虽然大一些的土墩上建有零星的房屋,但将这些土墩连接在一起,就形成了河隍,也就是没有水的壕沟。而在这些桑树地、稻田和土墩间,还穿越了多条河沟。如此地形,连绵六七里,一直延续到与越国交界的入海塘河。
何律门与当地驻军修筑何城进行了分工,何律门的民众负责城墙构筑,驻军负责凿河隍等工事建设。何律门的民众都没有筑过城墙,起初不知怎么干。何子渊向常仲冬将军反映了这个情况,常仲冬从御儿调来几名筑过城墙的工匠给予了指导。何律门的民众发现这城墙与农家建土坯房垒的土坯墙一样的方法,只不过城墙宽了些。由于多是就地取材,又通宵达旦地干,何城的城墙和其四周的河隍等工事不到数月就完工了。
此时的吴王阖闾雄姿英发,势如破竹收了许多越地。
在征战途中,阖闾带着硝烟,与伍子胥、孙武再次来到何城,站在高高的何城城墙。他极目远眺,没有山挡住的视线里一望无际。他看到蓝天在远处躬了下来,似天地相接了。他认为那连接处是越国的都府会稽。他要率军直捣勾践的老巢,统领越国,称霸华夏。他踌躇满志地走下城墙,看到胡须飘飘的何子渊和满头银发的何子月恭敬地站在那里,对伍子胥和孙武道,他们就是何城的何律王,他们的叔叔就是为本王铸剑的恩泽。伍子胥和孙武冲吴王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对何子渊和何子月施以拱手礼。阖闾夸他们何城筑得好,又给予了勉励。
望着阖闾、伍子胥、孙武等一群人远去,何子渊若有所思,站在城门口呆了许久,直至一旁的何子月唤他,他似梦中惊醒。他叹息道,这城墙筑起,可御敌囤兵不假,但也困住了我们。一旦吴王率军出师失利,我们何家岂不首当其冲地成为越国之奴?何子月说,吴王如此意气风发,岂能战败!何子渊说,将来如有机会还是搬出城去。何子月问,那何律门呢?何子渊不再言语。
公元前497年越王允常去世,勾践即位。阖闾想趁乱灭越国,第二年率军亲征,双方决战于吴越边境檇李。不想阖闾被越国之将灵姑浮砍中右足,阖闾因年老不能忍痛,回到七里之外,大叫一声而死。阖闾之子夫差继吴王后,为报父仇并实现自己的霸业,最终使越王勾践败北。也就在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图谋东山再起的几年间,何子渊和何子月先后病逝。
何律门众多弟子在何城何家的后面为何子渊和何子月两位何律王建了何律门祠,还摆放了两尊泥塑。随着岁月的变迁,民间形成的各律门逐渐散去,何律门也不再存在。不知是何子渊和何子月生前嘱咐的缘故还是其它原因,何家子孙逐渐离开了何城。由于岁月风雨侵蚀,土坯筑成的何城城墙相继倒塌。何律门祠却是香火不断。或许何律门祠建在何城,没有牌匾什么的明示,古时的祠与庙的建筑式样相同,坊间便以何城庙替代何律王祠了。
在传统文化中,国人视庙为灵性之地、神圣之地、阴阳相融相通之地。念经拜佛、祭祀祭奠常在庙中进行。施善修庙是积德荫及子孙的好事。或许还有更多的因素,何城庙于明洪武二十年(公元1387)成化年间重修。清咸丰十一年(公元1861)被毀,光绪元年(公元1875)再次重建。《何城庙碑记》是明代成化年间刻制的。
时空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初,临近崇福镇西当年的何城部分地盘,已成为镇区所在地,并且被许多大大小小的街道、厂房、商店、居民区所覆盖。但何城庙的遗址还在。何城庙遗址上念经拜佛、祭祀祭奠等活动,直到现在都没停止过。他们是否为当年的何律王、当年的何城民众、当年的吴王夫差、伍子胥、孙武和在此戍守边关的将士作着跨越时空的心灵交流,或寄托着什么!
数天前,闻知当年何城的后裔在鼓动一位近八十多岁的老人,在画当年何城庙的结构图,真是感叹万千。这至少是对孙武之兵法的崇拜,也是对何律王律家律族的文化怀念。不过,有时我天真地认为,如果当年的何城部分地盘不被大大小小的街道、厂房、商店、居民区所覆盖,再现芦苇飘摇、竹林茂盛、曲径通幽、四季花儿绽放、小舟在河浜间游弋,以及何律门律家律族文化、孙子兵法等两千五百余年前的何城风貌不是难事儿。
这是有着两千五百余年深厚文化的何城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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