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11月,我从北京入伍到空六军,由一个北京摩登女孩变成了一个土大兵,从每月有120元收入的富姐变成每月只有6元收入的新兵蛋子。当我剪掉一头卷发,脱下喇叭裤高跟鞋,换上绿军装绿球鞋的时候,我还是激动不已,因为,当个女兵,是我的梦,一个盼望已久的梦,在军人与金钱之间我从容的选择了从军。
几百人的新兵连只有5名北京女兵,尽管在统一的军装下,女兵并不很飒爽英姿,但还是会招来男兵的倾慕和好奇。初到部队,对女兵的第一印象是我们新兵连班长陈力行,在新兵连连部,还没见到人,就先听到了她银铃一样的笑声,等她进门来,看到的班长是那么的漂亮,就向一只燕子飘然而至,让我眼前一亮。
安顿住下的第二天,我们就开始了新兵连的训练,在冰天雪地的冬天,每天长达6个小时的稍息、立正、齐步走、正步分步走,顿时让我们这些城市妹感到兵生活的艰苦,晚上看着冻的肿成红萝卜一样的手,经常在被窝里偷偷的流泪。
早上天没亮,我们就要起床到炊事班帮厨,五个人自觉的排成一队,因为天黑地上又有很多石块,睡眠不足,走起路来一窜一跳的,半闭着眼晃晃悠悠的行进。路上我们最大的乐趣就是抬头寻找北斗七星,勺子把一样的北斗七星让我们有了许多遐想。探讨银河系的奥妙,是我们新兵时枯燥的话题。天天帮厨,感动了炊事员,特别奖励我们酱油炒米饭吃,我们高兴的把饭盛在碗里按了又按,吃起来真香!记得同年兵赵东,足足吃了四大碗,我们个个都撑的走不动了,至今回味起来,还记忆犹新。
训练是艰苦的,班长陈力行的魔鬼式训练更让人吃不消。不知在谁的提议下,把几个男兵调过来与女兵合为一班一起训练,在班长严厉的训斥下,有一个广东兵紧张的走成了顺拐,怎么也改不过来,腿上着实挨了班长一脚。一次战友冯立军跑步出列就练了N次,到最后也走成了顺拐。还有一次,新兵连全体人员在卫生所前面转圈跑步,跑了多少圈也没人喊停下,好多兵实在坚持不住,就一个个先后掉出队列,女兵里虽然我个子最矮,但只有我坚持跑到了最后,看到新兵连班长们聚在一起哈哈大笑,我们才明白被班长们戏弄了。记得新兵连有位副连长和一位班长口吃喊号:稍......稍......息;蹲......蹲......下,半天也喊不出稍息的稍,蹲下的蹲,我们想笑又不敢笑,回到宿舍才笑着滚到床上。
新兵连的时间虽然不长,但点点滴滴让人难忘,新兵连是我们开始兵生活的起点,不仅磨炼了我们的意志,也造就了我们今日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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