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人自有与众不同的性格。周恩来在中国百姓的脑海中刻着的是文质彬彬的绅士风度、恭谨谦让的宽广胸怀、举轻若重的忙碌身影、端庄高雅的儒将气质、极富魅力的温馨微笑、妙趣横生的幽默谈吐、超凡入圣的敏捷思维,还有炽热多彩的浪漫情怀。他的形象绝对是中国男人最标准、中国女人最崇尚的雅士形象。
举手投足之间,伟人风采尽显。
提到俗,谁都不会相信能和周恩来联系在一起。然而,既雅又俗者,在他的身上确实存在,不是在办公时而是在喝酒时。他以酒为伴时有碰杯的粗犷、痛饮的豪放、劝酒的洒脱、醉后的清醒,和他平时的工作形象判若两人,他用儒雅的风度把饮酒的粗犷发挥到了极致,在他的酒杯上,不但闪烁着俗的光彩,透过俗更能让人们看到了雅的光芒。
周恩来以酒驯服许世友
按照周恩来自己所说,他的酒量能与之匹敌的人了了无几,在长征路过贵州茅台镇时,他用一两多的杯子,一口气就倒进肚里25杯茅台。这个量至少有2斤多。喝酒中的雅多为品,要对月举杯,小酌慢饮,细细品味,在人们的视线中,周恩来很少这样喝,因为他没有这个扯淡的闲功夫。喝酒中的俗称为吹,所谓的吹就是整瓶喝,这样的情形倒是不少。
修理“南京四大喝”之首的许世友将军,他就是整瓶吹的。许世友依仗自己酒量大,欺负周围的将军,周恩来听说后准备以牙还牙,以酒还酒,让许世友也尝尝被修理的滋味,他知道只有这样,才会叫这个让彭德怀还让三分的倔脾气许世友心悦诚服。 这一次,两人相聚,一对一,喝得不多,各吹了两瓶,再找许世友,已缩到了桌子底下。周恩来大手一抬:“再来一瓶!”,许世友醉中臣服:总理啊,我喝不下去了,我给你磕头行不?以后你让我许世友死,我就不活!周恩来哈哈大笑,为许世友定下了每次只准喝三杯六两的新标准,许服之。这就叫以俗制俗,以粗制粗。
喝酒的可贵之处在于尺度和分寸,过分则俗,适当则雅,以雅制俗更是酒道之尊,这一点,周恩来把握得很好很出色。第二次庐山会议时,周恩来利用开会的闲暇,与老革命、当时的江西省委书记杨尚奎的夫人水静痛饮过一次,这次相聚是以酒为媒,报仇雪恨,原因是水静以其酒量之大,把最能喝的农业部长廖鲁言整爬下了,廖是周的手下,廖吃了亏,周周恩当然要讨个说法。
日本前首相田中角荣向周总理敬酒。
水静何须人也?庐山会议上帮毛泽东和贺子珍会面的就是她,可见其交际功夫和能力。廖鲁言的酒量有多大?举一小例证之:一次散席,桌上剩半瓶汾酒,他拿起来灌汽水一样就喝掉了,淡淡说一句:“别浪费了。”就这样一个大酒桶,水静还是当场就把他给拿下了,今天,周恩来要看看这个女人有多么的不寻常。
一个老爷们儿,和一个女人斗酒,这看起来是有点俗。然而这是水静尽地主之意的家宴,以酒为友,增加友谊,无可厚非。觥筹交错中,他和她各喝了一斤,并且是单挑儿,周要再喝,水静说头晕不能喝,神采飞扬的周就此罢休。对待女人,不能硬劝,周恩来喝酒的俗立马转化为雅,并且他已得出了结论:这个女人,名不虚传。
周恩来喝酒的俗还表现在杯战群儒上,谁敬喝谁,敬谁喝谁。这样的大场面,不但不能怕,而且要喝出水平,喝出文雅。在重庆谈判时、在苏联参加共产国际会议时、在志愿军总部庆功宴会上,周恩来都以其超人的胆量和酒量与前仆后继的敬酒者开怀畅饮,与面前的朋友或对手洒脱地碰杯,最后大醉而归。每次醉后,他绝不会出现胡言乱语、当场退货的现象,就是吐也要回到住室吐到卫生间,吐个体面。然而,醉酒的背后又有谁知周恩来的清醒?重庆谈判喝,是为了主席的安全,在苏联开会喝,是为国家的利益谈条件,庆功会上喝,是为给出生入死的战士洗尘,哪一杯酒不该喝?在大是大非面前,周恩来痛饮白酒,这不是俗,也不是雅,而是大雅!
周总理与陈毅同志在一起。
周恩来与酒友小聚时,更是让人分不出俗与雅。他最喜欢和陈毅、乔冠华喝酒,你敬他,他攻我,我劝你,各有一套治人的办法。喝的酒是茅台,看起来很高贵很高雅,吃的菜却是花生米,看起来很俗很老土,然而酒足饭饱之后,没有人会出丑,房间飘出的除了茅台的酒香,还有妙趣横生的话语和朋友间的真诚友谊。周恩来为此也总结出了自己的喝酒之道:高兴时喝能助兴,感冒时喝能治病,与朋友们喝能增加感情,茅台很好,不得不喝。这一理念止到他身体健康原因而高高挂杯为止。
综观周恩来的酒坛生涯,观察一下他的酒杯,里边装的有“阳春白雪”,也装有“下里巴人”,看他喝酒有俗更有雅,可谓是雅俗共存。这令人想起了齐白石老先生关于艺术雅与俗的评论:“作画妙在似与不似之间,太似为媚俗,不似为欺世。”白石老人所说的似与不似,亦可理解为雅俗共赏。如果套用这段话来评论周恩来酒杯上的雅与俗,应该是:饮酒妙在醉与非醉之间,太醉为媚俗,不醉为欺世。酒坛之上,最大的庸俗是装腔作势、有量不喝,周恩来没有。最大的媚俗是人云亦云、酒醉乱说,周恩来没有。最大的卑俗是顾影自怜、自斟自饮,周恩来更没有。要说俗,就是他肚子太能装,酒量太超人,然而这不是他的错,而透过他喝酒时表面的俗,让人看到仍然是本质的雅,就像他的绅士风度一样。
周恩来醉酒之后的特点是红光流溢、神采飞扬、彬彬有礼。这一特征又令人想起了现在电视上最红的一句广告语:神采飞扬,中国郎。总觉得这句话仅仅用在“郎酒”的市场营销上有些浪费,如果用这句话表现一代伟人周恩来酒坛风度,倒是更合适。
周恩来“酒战”胡宗南
1943年,国民党顽固派妄图掀起第三次“反共”高潮。蒋介石密令胡宗南调集60万精锐部队,准备“闪击”中共中央所在地延安。党中央在军事上做好准备的同时,委派周恩来赴西安与胡宗南进行交涉。胡宗南清楚周恩来有豪饮的海量,便召集了一批黄埔军校的校友,时任将级军官的就有30多人,个个都携夫人参加为欢迎周恩来举办的盛大酒会,并拟好了一个在酒桌上做文章的预案。胡宗南特别嘱咐诸位,酒会上要想办法多向周恩来敬酒,最好把周恩来灌醉,使“闪击延安”的问题在酒会上无法讨论。这天,周恩来身着中山装,仪表堂堂,健步宴会大厅……
酒会开始了,首先由胡宗南手下王凡超致欢迎词。在欢迎词的末尾,王凡超稍稍加高音量说:“各位在座的黄埔同志,我提议,首先请周先生和我们一起,为领导全国抗战的蒋委员长的健康干杯!”
王凡超先发制人,周恩来微笑着站起来,手举酒杯说:“全国抗战的基础是国共合作,蒋委员长是国民党的总裁,为了表示国共合作共同抗日的诚意,我作为中国共产党党员,愿意为蒋委员长的健康干杯;各位在座的都是国民党党员,也请各位为毛泽东主席的健康干杯吧!”
周恩来借题发挥,将计就计,一时弄得胡宗南及其部下不知所措。
他们僵在原位,不知是干好还是不干好。周恩来见机笑笑说:“看来各位有为难之处,我不强人所难,这杯酒就免了吧!”
胡宗南见一开始就受了挫,心里十分憋火。好在他早有预案,遂朝座中使眼色。不一会儿,在座将领的夫人们纷纷举杯向周恩来走来,开始第二轮劝酒。一位夫人走到周恩来桌前,笑着说:“周先生在黄埔军校倡导了著名的黄埔精神,为了发扬黄埔精神,为表达我们的敬意,我们每人敬周先生一杯。”
只见周恩来不慌不忙,十分风趣地对那位夫人说:“今天来的各位夫人都很漂亮。这位夫人讲的话更漂亮。我想问,我倡导的黄埔精神是什么?谁答得对,我就同谁干杯。” 这些夫人们哪里清楚什么黄埔精神,被问得张口结舌。那位敬酒的夫人,未喝酒就先弄了个脖子通红。胡宗南见此情景,赶忙出来打圆场:“周先生,今天我们只叙友情,不谈政治。”
这边夫人们刚刚退下,那边将军们又上场了。“周先生,当年我们在黄埔军校学习,你是政治部主任,同我们有师生之谊,作为弟子,我们每人敬老师一杯!”
周恩来未端酒杯,而是转身对身边的胡宗南说:“胡副长官刚才说了,今天我们不谈政治,这位将军提到我当过黄埔军校政治部主任,政治部主任岂能不谈政治?请问胡副长官,这杯酒该不该喝?”胡宗南没想到周恩来把“政治”同“政治部主任”两个概念联系在一起,再次把将军们弄得无可奈何,大家只好仰头喝了杯中酒。
美国前总统尼克松在酒会上为周总理脱外套。
将军们刚下阵来,夫人们又前来敬酒。一位夫人说:“周先生,我们久仰周夫人,为表敬意,我们各为周夫人的健康干一杯。既然周夫人未来,就请周先生代劳了。周先生一向尊重妇女,我想一定不会不尊重我们的请求吧。”
周恩来收起笑容,严肃地说:“延安人民生活异常困难,如果让邓颖超喝这样的好酒,她会感到于心不安的。我尊重妇女,也尊重邓颖超的心情,请各位喝了这杯中酒,我代她喝茶。”夫人们听罢此言,无言以对,只好各自喝了酒,而周恩来只喝了茶。
整个宴会,周恩来机智沉着,没有让胡宗南预案得逞。在酒会将要结束时,出于礼貌,他举杯回敬胡宗南及各位将军、夫人一杯。他说:“此次来西安,听胡副长官说,‘闪击延安’之说纯系谣传,我听了很高兴,借这个机会,我向胡副长官、向各位将军和夫人敬一杯,希望我们团结抗战,收复失地,实现孙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同意的,请干杯!”说完,周恩来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胡宗南和那些陪客们,也不得不干了杯中酒。
来源:华人英才杂志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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