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仨人照
左起:尹传喜 庄步玺 袁玛瑙
我和山东沂南籍的尹传喜、庄步玺是同年兵。一九六九年初,我们三个愣头青年应征入伍,来到北空某部通信一分队,是最终在分队报台留下来的三名新兵。次年春季,分队在北京通县接受报务训练。一个风和日丽的的休息日,三人请假成行,兴高采烈地走进繁华的王府井大街,在中国照相馆拍下半身合影。
透过这幅照片,往事历历历在目。
我们仨朝夕相处超过四年之久。自天津静海场站伊始,一起学报务,直至分到报台上机值班,其间有过春寒时节参加军粮城农场整修水渠和建国二十周年大庆赴天津集训受阅的经历;年底随部队转场到土建工程尚未完工的河北易县机场,从临时驻扎在机场跑道边到暂驻场站机关后面的山脚下,从搬迁到师部大楼内到定驻在菜园村上,参与和见证了连队创建时期艰苦奋斗的过程。
早在分队拟扩编成连队之初,我们仨与老兵万祥泰、宁金酉从通县集训中召回,在施工部队留下的阴暗土屋内,守着最简易的“七一”型收信机,宿舍和工作间连为一体,开辟了转场到易县后的最早报房,一直坚持到夏季转移到场站机关之上。
我们在充满梦想和激情的年龄溶进火热的连队生活,一起学习训练、昼夜轮班和在劳动中挥洒汗水,由新兵变成老兵,由老兵成为连队骨干。因为是同年兵,我们有更多的共同经历和共同语言,喜怒哀乐心心相印。因为是同年兵,我们谁也不甘落后,面对表扬与批评、荣誉与进步,心态微妙反应敏感。我们同甘共苦,有过许多同样的欢乐,相互之间也曾心存嫌隙有过小小不快。而这一切,现在回头再看,都是成长的印迹,是那么亲切和令人回味。尽管我们后来各奔南北,渐行渐远,甚至杳无音信,却都把彼此长留心间。
这幅照片,定格了我们的青春年华,也显示出三人不是兄弟又似兄弟的缘分。
二0一五年十月上中旬,在老连长张显伶吹响的集结号声中,昔日同连的二十余名战友相聚风景秀丽的北京怀柔丽泽山庄。还是那些熟悉的声音,只是脸上都布满岁月风霜,久违的见面,一个个欣喜若狂。金秋季节,天高云淡,一碧如涤。在秋色宜人的环境中,大家漫步千古名刹红螺寺,参观怀柔影视城,品尝享誉京城的红鳞鱼和纯素斋,沉浸于离别多年再相逢的喜悦和对往事的回忆之中。
尹传喜见到我第一句话是,女友之间叫闺蜜,我俩之间该怎么称呢?是啊,一起长大是发小,我俩之间应是什么说法?我对尹传喜说,别看分开这么多年,在什么情况下遇到什么事,我想象得到你会怎么做。说得他“嘻嘻、嘻嘻”地直笑。庄步玺说话有时还是目不斜视一板正经的样子,可是从他话语中却能感受到热心和柔情。我们仨见面,自然谈起四十五年前的合影,谈到这幅照片唤起的记忆和思念。几天来,饭桌上的开心场景,迫使我不得不打破将近二十年禁忌,杯酒言欢,开怀畅饮,尽兴享受洋溢着战友之间深情厚意的热烈气氛。最后的晚餐,嬉闹之中难以自制,终于有点眼饧耳热。饭后,三人不知不觉地又凑到一起,我伏在躺在床上的庄步玺胸前,带着醉意说,我们是兄弟,永远的兄弟!
历经四十五年沧桑, 就在这天下午,仿照当年照像的位置和姿态,付博战友又为我们复制了这幅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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