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故事92 重做白领5 《求学梦》上部
曾记得在我刚来强生公司打工之初,我们销售部的七个同事曾经在公司附近的一个华人餐馆为我办过一个简单的欢迎餐会。那次吃饭的时候,同事们都非常开心,中餐吃的美滋滋的,大家又在一起喝了不少啤酒。记得我们组里当时唯一的一个男同事杰森喝多了,不停地跟大家反复说着一句醉话:“Jenny走了,James(我的英文名)来了,James走了,Jenny又来了。”虽然这是一句无意之中的酒话,但不知为什么,自打那天以后,这句话却始终萦绕在我脑海里,并反复不断地在我的灵魂深处泛起阵阵涟漪。
Jenny这位长相清纯的上海姑娘是我的前任,离职前她在公司的销售部门干了几年,工作业绩不错,也很受公司的器重。但当她最终决定辞去这个来之不易的工作而选择回学校读书的时候,还是让大家吃惊不小。为了读书需要辞工,没了薪水收入不说,还要额外支付学校一大笔不菲的学费。除此之外,读书期间还要自己负担房租、书本费、伙食费等等一系列开支。这里里外外算起来,两年的研究生学习的付出是个不小的数目,这对于一贯精打细算的上海人来说的确需要很大的决心和勇气 。
在我和Jenny交接完客户和手头的合同之后,为了对她临走前给我的帮助表示感谢,我请她在公司附近的一家广东餐厅吃了顿饭。席间闲聊的时候我问起了她辞职上学的事情,Jenny告诉我为了争取这个上学的机会她差不多 用了近半年的时间准备,最终被加拿大西安大略大学艾维(IVEY)工商管理学院录取。那所学校我之前曾听好多朋友提过,知道那是加拿大炙手可热的大学,而且几乎是加国最好的工商管理专业。
虽然当时我从她那接班的时候感觉自己很幸运,庆幸自己终于找到了这么一个不错的工作。但当我知道了她毅然辞职的原因是为了读书深造之后,还是让我对这位上海姑娘既敬佩又羡慕。敬佩的是她的勇气和自信,羡慕的则是她有机会入读那么好的一所商学院。
其实,求学深造,接受高等教育,多年以来一直是我心中的梦。至今我还记得小时候大人们总喜欢问我们长大了想干什么?每次听大人们这么问的时候,因为害羞,我都一言不发,悄悄走开。虽然自己从未有勇气和大人们说起过长大后的理想和目标。但倘若时光倒转,再次回到童年,倘若再有人问我同样的问题,我想我会毫不迟疑地告诉他我曾经的梦!
儿时的第一个梦,大概和千千万万个那时的小朋友一样,是长大了做一名军人。除了平时电影中和小说里无数军人光辉形象的耳濡目染,恐怕对我当兵情结影响最大的就是我的父亲。从一懂事开始就常听他讲战斗故事,讲他如何当八路,抗日负伤,讲他参加解放石家庄战役的那些事情。平时带我们去澡堂洗澡时,看他浑身那些枪伤的疤痕,无聊的时候摆弄他从战场上带回来的那二只手枪等等,都在潜移默化地培养着我入伍当兵的情怀。一直到后来,老爸将我二个哥哥送到了部队,参军更成了我最为强烈愿望。
我的第二个梦想源于我少年开始和电影的接触。由于妈妈在电影院里当经理,我从小几乎就一直泡在电影院里。沾了看电影不花钱的近水楼台,当时看了不少文革前那些早期老电影。那时的很多电影片里穷人都是破衣烂衫每天挨饿受冻,甚至随意被人欺辱。而那些资本家、买办、银行职员等,却出来进去都是西装革履,坐汽车,吃大餐,泡舞场,生活的潇洒快活。这样强烈的对比,形成了我儿时的第二个梦想,那就是长大了做个胳膊上夹着公文包,手里提着文明棍,出入写字楼的商人。
我的第三个从小就深深植根在心里的梦是长大了做个老师。在我看来,当教师的源动力有两个,一个是希望通过学习证明自己,以便得到妈妈的疼爱。记得当时老师经常给学习成绩好的孩子定期发喜报,每每拿到那种上面洒着金点的红纸喜报回家,总喜欢将它们贴在睡觉房间的墙上,后来没地方贴时候就只好将它们折叠起来压在床铺底下。我家四个男孩,我排行老三,由于太过内向又喜欢哭鼻子,所以在家里不怎么受宠。那时我学习的源动力其实很简单,就是希望通过取得好成绩证明自己是一个值得妈妈疼爱的孩子。
这从小想做教师的萌动大概来自我的启蒙老师也是我小学的班主任的影响。她不但通过教书传授知识赢得了我的尊敬,更通过对学生们生活上无微不至的照顾取得了我们的爱戴。记得当时我爸在公安局政保科当科长,一有中央首长专列经过,他就会连夜带人去护桥护路,没法按时回家。要是再赶上妈妈的电影院有晚场父母都不能放学过来接我的时候,老师总会像慈母一样把我接到她自己的宿舍,给我打饭吃,教我写作业。老师对我的照顾和关心让我从小就深深爱上了教师这个行业。
相信我们每个人,不管是儿时还是在以后个人成长的其他阶段,心中对自己的未来总会有这样或那样的计划、期许和梦幻。然而在实际生活中,社会的动荡,家庭的变故,生活环境的影响未必和我们个人的理想同步,有时这二者甚至是相背而行。总之,人这一辈子,理想的丰满和现实的骨感往往会让我们的很多期盼变成无法实现的泡沫和幻影。(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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