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 金 周” 漫 记
一、南京印象
今年的“十一”对我来说,很不寻常。自打有“黄金周”以来,由于种种原因,想出去走一走的想法一直未能如愿。闲暇时常常寻思:全国各地有这么多战友,而且,许多战友正值“旺年”,如此得天独厚的条件,加之自己身体状况尚可,若不抓紧,可惜不说,悔之晚矣。几经考虑,终于痛下决心,约上原汽车连指导员褚秋福、原康宝连指导员李征秋两位老战友及嫂夫人,一行六人“组团”外出,探亲访友、观光旅游。行程路线:先到南京,观千年古城景色;再赴泰安,赏五岳之尊真容。说实话,内心多半是冲着拜访战友而去。都说人越老越怀旧,到了我这把年纪,已有体会多多。还未出发,心中便有些冲动,多年不见的战友们如今会是个什么样子。
要说这“黄金周”确实不错,特别是给旅游资源之地带来滚滚财源那是肯定而又“必须的”。但对于这些集中时间、合伙突击“送黄金”的人们来说,却有许多难处。去时购票不易,回时一票难求,凡车都超载,到处是人头。真是有了时间,没了空间,这档口外出确实挺难。好在咱有关系,人还没到,先麻烦战友们订好了回来的车票。只要有战友,到哪心里都踏实。
由于我们六个人只买到了四张票(都是找站长、书记批的条),我和老褚坐的是餐车的“茶座”(车长特批),一路还算舒服,餐车服务也很到位:晚十点“赠”盒饭一份,不吃不行,条件是除了补齐票款,再收三十元(占座费),另加五元手续费。看到那么多人在过道站着,我们有座(有人吃饭时我们就起来),又有饭吃,很是高兴。
十几个小时,在谈笑与期盼中很快就过去了,南京站到了。我们立刻来了精神,大步流星地直奔出站口而去。刚已出站,便望见了前来接站的战友们,他们在向我们招手。没想到,来了这么多战友!分别二十多年后,在这细雨蒙蒙的深夜,我们,战友们再次相逢。敬礼、握手、拥抱、亲吻,军用民用礼节、东方西方礼仪全用上了,那场面可雷人了。
住宿已安排,行程已拟好。战友们为我们这次南京之行煞费苦心。两天半的时间里,郭筠、许选、王觉平、董建明、陈勇、史桂斋、蒋同发、李爱国、魏宁、陈飞、杨继伟等战友形影不离,陪伴我们游览、参观了总统府、中山陵、夫子庙、玄武湖、明长城、秦淮河、燕子矶、长江大桥、跨江隧道、南京大屠杀纪念馆和宁城市貌。所到之处,无不留下深刻印象:
古香今色交融,文化积淀深厚;
凝重明快并存,老幼皆可赏游;
路人彬彬有礼,绿荫遮阳不透;
四处桂花飘香,滚滚江水依旧;
宁人自古勤劳,才有如今成就。
在两天半的时间里,热情好客的战友们五次设宴款待我们。邱林、汪虎、金宝昌、王国文、詹建龙、李良荣、滕宝林、杜孝顺(还有几位一时记不起名字,请多原谅)等战友在百忙之中,抽空相聚,大家推杯换盏,开怀畅饮,追忆过去军中事,展望未来美好情,一吐为快,好不高兴。时光匆匆不倒流,天也留来人也留,我等此去非情愿,无奈太短黄金周。特赋诗一首,就此告别:
宁城八月桂花香,黄金周里战友忙,我等本是北方客,来此如同到家乡。
半夜一行来接站,相见不由泪两行,感叹岁月催人老,精神矍铄鬓已霜。
尔等多谋知我意,早把行程排满档,早接晚送免劳累,一日三餐任品尝。
游山玩水赏美景,爱国教育未敢忘,形影不离伴左右,路途席间唠家常。
北国春秋皆铭记,忆起部队话更长,不觉三日弹指过,乐不思石家人慌。
不虚此行谢战友,盛情款待永不忘,转告南京众兄弟,早日来我石家庄。
二、难忘泰安
告别南京,告别南京战友,一路北上,开始了我们的泰安之行。
泰山名气之大,世人皆知。但在我的心目中,它的吸引力却远不及泰安。许多年来,到泰安,是我不变的心理情结。因为,这里有我的两位老首长,他们对我在部队的成长乃至人生产生了重要影响。一位是原雷达三十三团副参谋长解昌仁,从我当新兵开始,他知兵、爱兵,有水平、没架子的儒将风度便牢牢地植根于我的脑海中。他是一位受兵敬重的首长,更是一位让兵感动的兄长。这一点,五湖四海的战友们是有共识的。所以,我与其说是赞美泰安,不如说是在赞扬他。另一位是我的老连长王振喜,是他把我接到了部队,“骗”到了内蒙。1974年冬天,他到我们家乡接兵,适龄青年们看到身穿上绿下蓝的王连长,知道是空军兵种,参军热情空前高涨。有人私下打探,部队驻地在哪里?他说在北京。为了不露马脚,他的羊皮大衣、大头靴总是藏在床底下。结果第一站把我们拉到了张家口,第二站就“颠”到了锡林郭勒大草原,这一呆就是二十年,其实,无论到哪,我还是要当兵的。我很感谢他。
二位领导比我早转业,现在都已退休在家,享受天伦之乐。这次出发之前,我和他们通了电话,我知道,解付参谋长是一个极为细心、认真的人,早已为我们安排好了食宿,怕他牵挂,所以,中途也一直保持着联系。4日晚上近11点钟,我们到达了泰安火车站,寒风中,解副参谋长和他的爱婿开车来接我们,让我们大为感动。斗转星移,物是人非,望着眼前的情景,回想起在部队时付参谋长对我的关爱与教诲,不禁感慨万千:
年少无知多轻狂,有勇无谋少智商。
纵有一腔报国血,旱军遇水无桥梁。
云雾茫茫何处去? 仰天长啸问上苍。
若非吉人来相助,荒漠幼苗难成长。
回头望断来时路,拜谢智星参谋长。
说实话,这次来本来是不打算登泰山的,主要是自感底气不足。解付参谋长再三鼓励:“我上去都没问题,你们更没问题,既然来了,不上去会有遗憾”。经过商量,我们几个决定坐一半索道再登山,也不至于太过劳累。虽然少了些“不到长城非好汉" 的气魄和勇气,但这毕竟是泰山,当不了好汉就当个好人吧。当半路登山赏景终抵玉皇顶时,那种发自内心的成就感真是不言而喻:
五岳之尊不虚传,巍然屹立入云端。
王者之气谁堪比,儒风遗洒几千年。
帝来拜谒为社稷,民到此处祈平安。
胸中自有登攀路,越往高处心越宽。
人生犹如山间道,再险不过十八盘。
五点多钟下得山来,已有战友在等候。桑逢柱指导员是山东肥城人,听说我们来了,专程携夫人和爱子前来看望我们。我和桑指曾在四方山连队一起度过了一个极为艰苦的冬天,他当时虽然是排长,干的却是连长的活,因为别的干部出差、探家都不在位。记得我俩给团部发的“粮尽弹绝”的求援电报差点若脑了团首长,因为大雪封山几个月,连队的车没油下不去,团部的车路险上不来,当时连队虽然汽油、酱油、食用油滴油未存,小米、大米、干炒米粒米没有,但毕竟还剩下三袋面粉和部分大粒盐,子弹倒是储备不少,不算“粮尽弹绝”,有谎报军情之嫌,为这事差点军在政干部会议上受到点名批评。桑指现在是当地一所学校的校长,儿子已读研究生了,很有出息。晚7时许,解付参谋长和嫂子、老领导王振喜、桑逢柱指导员一家设宴为我们接风、送行。席间,大家忘记了身份,国家大事、家长里短无话不谈;也忘记了酒量,白酒啤酒、男女老少轮番出击。按照泰安规矩,酒过十巡才敬客,加上“有朋自藁城来,不惧酒壶”!反客为主,到唬住了解付参谋长和桑指导,只有老领导王振喜酒风不减当年,陪我和老褚喝光了三瓶白酒外加啤酒数瓶(李征秋那天拉稀,喝的是啤酒)。人人皆有醉意,只是程度不同。第二天早上,已几年不闻白酒的我,被夫人狠狠地数落了一通,经我极力争辩,她才破格允许我只有会见战友时才可以喝大量白酒。要说这军人家属,就是明白事理,宽宏大量。老褚更是倒霉,要发车了,才发现他家的车票不见了,没办法,只好又花钱补了两张。“酒”这东西,可以让人忘记烦恼,也可以让人忘记车票。醉是醉了,但解大嫂亲手做的早餐很好吃,我们都记住了。
后记:“黄金周”过后,接着上班忙了几天,近日稍有闲暇,信手将这次南京、泰安之行所见、所悟记录下来,以谢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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