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又要到了,我想起了1971年的那个春节,那是我在部队度过的第一个春节,我是1970年12月从老家河北灵寿参军入伍的,在老家当了一年多的知青,当兵对我来说,真是喜从天降,总算是从“农业大学”毕业了,1970年12月25日傍晚,我们来到了冰天雪地的锡林浩特,我们雷达33团是刚从河北的承德北上内蒙不久的部队,驻防在广袤的锡林郭勒盟大草原上,我们团是为了要和“苏修”打仗,才到的边防,初来乍到,部队没有营房,许多同志都是住蒙古包,司、政、后、技四大机关和指挥连,只好挤在锡林郭勒盟的党校里,由于住房非常紧张,指挥连的干部战士就发扬南泥湾精神,自己动手盖了连部和几栋地下室式的房子,三分之一的房顶在地面上,三分之二的屋子在地底下,这种独特的房子冬暖夏凉,非常独特,特别是白天补觉,光线又暗,又听不到外面的噪音,很是不错。
部队真是卧虎藏龙的地方,什么人才都有,会木匠的战士就做木工,有个66年的四川广元老兵叫张克宝,是指挥连有线班的班长,在家是个木匠,准确的说,只能算个半罐子木匠,木工活基本上都是由他来干,会泥瓦匠的战士就干泥瓦匠的活,没有技术含量的战士就只能当“运输大队长”了,专门负责搬砖、和泥、抬水、打杂等,在很短的时间内,我们按照毛主席“自力更生,丰衣足食”的指示精神,连部和两栋地下室就硬是在我们这些当兵人的手中诞生了,现在想起来还真的是感觉非常了不起,我们确实是创造了许多的奇迹,标想定的标图板、标图尺是我们自己动手做的,就连大家弹的三玄琴也是我们自己动手做的,琴弦是用被复线里面的钢丝代替的,那时,部队里的能工巧匠可多了。
在军教连吃了两天的新兵灶之,我就和另外11名新战友一起来到了指挥连,由刘德良排长和张明堂、何玉义两位班长负责,专门训练我们这批信号标图员,因为军教连主要是训练的报务员的,信号标图员的人少,几百个新兵里面只挑选了十二个人,只有指挥连才有这个专业,所以,就由指挥连自己负责训练,还有另外几个新兵是由左旗营指挥连负责训练的。这段新兵训练的时光是最淳朴、最美好、最快乐、最幸福、最难忘、也是最开心的,我在这里可是闹了不少的笑话,下面我就捡一件事情来告诉大家,大家伙听了可别笑话我哈!
到部队的第一个春节就要到了,连里给每个新战士发了半洗脸盆炒花生,据说是从天津军粮城农场弄来的,当兵的都是猴馋猴馋的,什么都想吃,炒花生又香又脆,让人垂涎欲滴,没想到这花生米吃多了也是会出洋相的哟,害的我当天晚上就接二连三地起来,象百米冲刺的短跑运动员一样,顶着狂风冒着飞雪拼命地往厕所里面跑,内蒙冬天的厕所是很有意思的,拉的屎就像是宝塔一样,一堆紧挨着一堆,像是在叠罗汉,零下三四十度哇,这屎一脱离屁股马上就冻了,就这样一层一层的越磊越高,就像一座座金黄色的宝塔,不过,这屎磊起来的也不算什么宝塔,也壮观不到哪去,哈哈!其实我要是吃点药也就罢了,问题就在于我的实践经验不丰富,没有考虑到问题的严重性,这才造成了终身难忘的遗憾,也让战友们一度传为了佳话。
那天早饭以后,突然紧急集合,然后跑步到体育场上队列课,实际这体育场离我们住的地方很近,就在党校的南边不远,不超过五分钟就跑到了,这是我们常常队列训练的地方。在体育场,指挥员还在讲话的时候,我就感觉到好像有点不太对劲,肚子里面怎么稀里哗啦地老是响个不停啊,我在队列里面是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预感到可能要坏事,心里开始紧张起来。
呃!好像是要想放个屁,因为我还处于拉肚子的紧急状态当中,可不敢轻举妄动,我使劲地把这个屁给憋住,想把它消灭在萌芽状态之中,可是,我越是想憋住,就越是憋不住,几个回合下来,真的有点招架不住了,只好小心翼翼地,紧紧的夹着屁股,慢慢的让这个该死的屁往外溜,我越是夹紧屁股慢慢的放,这个该死的屁就越是想快点往外跑,憋的时间长了就有点麻木了,不就是个屁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哎!怎么回事?我感觉腿弯子上热乎乎的,坏了!我突然恍然大悟,肯定是这该死的稀汤汤也随着刚才那个该死的屁一块溜出来了。我大声喊道:“报告,报告”!可是指挥员根本就不理采我,我一下子觉得好委屈哟,鼻子一酸,就旁若无人地哭起来了,指挥员说:“小罗,你又出什么洋相啦”?你说气人不气人啊!好像我这辈子就只会出洋相似的,我哭着道:“都出来了”!他问:“什么都出来了”?我哭着说:“人家的屎都出来了”!我见他好像还没明白,赶忙补充道:“人家在拉肚子嘛,都拉出来了”!片刻,队伍里面就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这时候的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不管他同意还是不同意,也没等指挥员喊“出列”的口令,就犟着脖子出列往回走了,因为裤子里面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只好用手扯着裤子向两边使劲绷着,非常机械僵硬地迈着两条腿,一叉一叉的,好不容易才回到了班里。
趁着没人,赶快检查吧,脱了裤子才发现,真的是一塌糊涂啊,这消化不良拉出来的东西,可是比平常拉出来的东西要臭好多倍啊!怎么才能洗得干净啊!裤头和衬裤就不要了,我把它们卷八卷八一齐都扔了,就穿空心棉裤算了,我把这种穿法叫做“挂空挡”,可是这棉裤也给污染了,味道又大还不好闻,总得想个办法才行啊,我看这屋子里面反正也没有别人,想到刚才我的“一对红”在队列里面笑我笑得最厉害,心想你神气什么啊,我就偏要用你洗脸的毛巾来擦屎,于是,我就用“一对红”的毛巾蘸上水再拧干,使劲的楷了好半天,可还是无法消除这该死的臭味啊,由于衬裤没有了,这大棉裤穿在身上冷冰冰的,怪不舒服,走起路来两个裤筒就像是两个抽风机一样,一个劲地往里面灌冷风,被打湿的地方已经冻成冰了,于是我又把棉裤翻过来穿,这才算勉强解决了这个冰凉冰凉的难题,可是这“一对红”的毛巾怎么淘也淘不干净啊,这黄呼呼的颜色也太容易被发现了,怎么办?有了,我把毛巾放在地上,反正地上有土,颜色也跟我拉出来的东西差不了多少,再把他的洗脸盆扣在毛巾上,好像是被谁弄翻了似的,他回来看见,骂了几句也就算是蒙混过关了。
我走到哪里战友们都会捂住鼻子,我知道他们是嫌我臭,还取笑我是个“臭兵”,这让我很是难堪,得想个法子才行,当天夜里,我趁着“一对红”睡着了,就悄悄地和他把棉裤调换了,我用他的罩裤套上了我的臭棉裤,然后再放在他的枕头旁边,第二天,他总是呼呼地吸着鼻子到处闻,说好像是我的味道也传染给他了,其实是他就不明白,不知道到底是谁身上有味道,我想,他可能是闻到臭味的时间久了,也就弄不清楚到底是他臭呢还是我臭了,我怕他发现又给我把棉裤再调换回去,于是就把棉裤的裤脚烧了几个洞,后来他还是发觉了,可是他不愿意要这个有洞的棉裤,加上他觉得也没有多少味道就算了,后来班长在班委会上就这件事情还批评我是损人利己不讲风格,表扬了他团结友爱和助人为乐精神呢。
好了,我算把这个隐藏了多年的秘密公布于众了,非常希望我们那批信号标图的战友们能够看见这篇文章,当然更是希望我的那个“一对红”战友也能够看到哟,我想他要是现在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不但不会生气,而且还会感到高兴,一定会立马就和我通电话的,他是湖南新化人,我们共同回忆起那段幸福美好的时光吧,稀屎虽臭,回忆却香,我的一对红,我亲爱的战友,您现在还好吗?春节就要到了,祝您新年吉祥,祝您幸福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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