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任上海市副市长时的金仲华
小城的老街要改造,于是,金仲华家的老宅搬到了广福路上,挂上了金仲华故居的牌子。广福路原本要成为文化一条街的,但理想中的传统文化或具有文墨气息的文化一条街十多年来并未形成。更有意思的是,金仲华故居的右侧,原先似庙宇的房子和廊坊租给人家成了酒店,且经营的老板不断更换,初叫蒙古包,现叫半亩地,前几天才发现又关门了。大概,用不了多长时间,这酒店的名字又该改了。
然而,古色古香的金仲华故居闹中取静,一直默默地矗立在我现在的家的广福路对面。所以,每天,我上下班至少得路过金仲华故居两次。这常常使我引以为豪。不过,这儿的小区已不行了,原先大多数住户陆陆续续搬走了。去年,我终算瞅到机会,在我所在的这座城区的西北侧,置了套排屋。装修好后,打算在2009年春节前搬过去。
对于金仲华的熟知,我不是很多。因为我市作家协会的秘书长在金仲华故居里头置了间办公室,有时到他办公室说个什么事或聊聊天,才略知金仲华的一二。
金仲华被周恩来称为是“孙夫人最信得过和可靠的人”,是宋庆龄的得力助手。新中国成立之初,中国共产党为邀宋庆龄北上,参加中央人民政府,周恩来出主意,让金仲华出面做宋庆龄的工作。而今在上海的宋庆龄之墓与金仲华的新墓只相差50米之遥。纵览金仲华的一生,他后半生的工作与宋庆龄所做的工作联系得十分紧密。
在此,摘录研究金仲华先生的一位学者的一段小文,以示纪念。
铁笔丹心
一位国际友人曾说:“宋庆龄像花朵那样美丽,像钢铁那样坚强。”如果花朵以绿叶陪衬更显得美丽,那么把受过新文化运动洗礼的民主进步人士、国际问题专家金仲华比作绿叶便十分适当了。金仲华作为宋庆龄的助手,忠心耿耿工作数十年,大大增进了她的美好形象和坚强意志。宋庆龄曾说:“他是我一直非常尊敬的人,在过去的爱国和进步事业中,他不遗余力地帮助我和我的同志们。”
宋庆龄比金仲华大14岁,她坚定地继承孙中山先生的革命事业,与背叛革命的蒋介石、汪精卫进行了毫不妥协的斗争,深受全国人民爱戴,成为国民党左派的一面光辉旗帜。金仲华当时是30岁左右的年轻编辑,他们之间是如何认识的呢?
初识
1936年春的一个晚上,上海霞飞路(今淮海中路)功德林素菜馆里的一个包厢里摆着三桌酒席,原来上海文化界救国会以聚餐为名在此开会。聚餐即将开始,大律师沈钧儒站起来说:“今晚我们上海文化界救国会在这里开个聚餐会,特请我们的孙夫人、宋庆龄先生莅临,一方面让她与大家见见面,一方面请她对救国会作些指示。现在大家鼓掌欢迎。”
身穿黑礼服的宋庆龄微笑着站起来,用略带浦东乡音的上海话说:“上海文化界救国会成立以来已有数月了,说来很惭愧,我还没有与大家见过面。我国现在已至危急存亡之时,凡我国民,均应自动奋起,以负救亡图存之重任。在座诸位都是专家学者,擅长文墨,希望大家加强宣传,引导国民走上抗日救亡的道路。至于我自己,全力投入这个运动是义不容辞的。很惭愧,自幼没有好好学文学,写文章很费力,自知不像样,有时只好用英文写,写成后又要找人翻译……”“孙夫人,你尽管用英文写好了,我们这里有位英文专家,我给你介绍一下吧。”邹韬奋对宋庆龄说:“金仲华先生的才华了不得。”
金仲华1907年生于桐乡梧桐镇的一个小学教师的家庭,父亲金汇芳是个清朝秀才。金仲华在嘉兴第一中学毕业后考入杭州之江大学。20岁大学毕业,以优异成绩被上海商务印书馆录取。
1932年1月28日,日寇发动“一·二八”事变,地处闸北宝山路的商务印书馆被炸毁,总经理张元济只好宣布全体员工解雇。金仲华到塔斯社上海分社工作,主要任务是将苏联发来的英文原稿译成中文,发往全国各地。在这里,他接触到大量国际问题资料,开始深入研究国际问题,为以后成为中国著名的国际问题专家迈出了第一步。从1937年起,30岁的金仲华担任《世界知识》主编。当时上海许多进步知识分子纷纷投入爱国救亡运动,金仲华与邹韬奋合作办报刊,启发民众觉悟,号召团结抗日。他们先后出版了《大众生活》(最高发行数为20万份)、《永生》、《生活日报》、《生活日报周刊》等。
1937年11月12日上海沦陷,金仲华带着《世界知识》经香港转移到武汉。1939年夏武汉告急,他又携《世界知识》到广州继续出版。后来广州又告急,他就挟《世界知识》到香港出版。在香港,由廖承志介绍担任华侨巨贾胡文虎创办的《星岛日报》总编兼主笔。从此以后,《星岛日报》面貌一新,高举抗战、团结、民主和反法西斯四面旗帜,深得人心,发行量与日俱增,成为抗战期间中国南部一份最有力量的进步报纸。他还担任香港中国新闻学院副院长并亲自授课,创建中国青年记者学会香港分会,确立了其国际问题专家的地位。
《星岛日报》团结抗日的进步立场,遭到了国民党的痛恨,最后老板胡氏被国民党压服,金仲华不得不辞职。
1938年秋,金仲华加入宋庆龄组织的“保卫中国同盟”,担任中央执行委员并编辑中文版《保盟通讯》。对外争取外援,支持解放区抗战。战前金仲华早已作为宋庆龄的助手而工作了,他为宋庆龄翻译(将宋的英文原稿译为中文)、润色、修改她的文章,向国内外发表,取得了很大成绩。现在正式成为宋庆龄的助手,并肩作战,给了她莫大的帮助。宋庆龄对金仲华辛勤工作并作出的卓越成绩十分赞赏:“他乐于帮助我,从不令人失望。”
1941年12月香港被日本占领,宋庆龄和金仲华先后脱险。宋飞往重庆,金则乘小船到澳门,辗转到达桂林。在桂林,他担任《广西日报》主笔,继续笔耕,宣传抗战。
赤诚
1944年夏,日军对湖南、广西两省发动大规模进攻。金仲华在湘桂大撤退中来到重庆,与宋庆龄重逢。在重庆,金仲华仍作为宋的助手为保卫中国同盟工作。金仲华还进重庆美国新闻处,担任译报工作,后升译报部主任。他通过这一特殊渠道,把解放区的消息如实传播到海外。1945年抗战胜利后,金、宋先后回到上海,两人继续合作。解放前夕,金仲华由党派到香港办《远东通讯》(英文)。后来因另有任务,离开香港进入解放区,参加陈毅的第三野战军渡江,解放上海。
解放后,宋、金两人重新合作,金赤诚为宋领导的中国福利会工作,为儿童谋福利。解放初期,金仲华被任命为华东军政委员会文化部副部长,接收《新闻报》,后任《文汇报》社长。1952年至1966年任上海市副市长,主管文教和体育卫生。此外还担任了21个职务,可以说是民主党派中与共产党合作、患难与共、肝胆相照的典范。
金仲华身居高位,学问渊博,但待人接物诚恳谦和,廉洁自律,平易近人,毫无官架子。1964年他率领中国艺术团赴西欧演出回国,去机场接他的司机问:“金市长,你的行李有哪些?”他指着那只半新的黄皮箱说:“我的行李还是你送我出国的那只箱子。”在担任副市长期间,金仲华仍紧跟孙夫人,为争取世界和平奔走海外。此外还帮助宋庆龄创办《中国建设》杂志。
昭雪
文化大革命中,金仲华遭到了严重的迫害,最后含冤自尽。“四人帮”倒台后的1978年8月,党就给他平反昭雪,恢复名誉,葬于龙华烈士公墓。宋庆龄在北京闻讯后,立即发表《怀念金仲华———<中国建设>创始人之一》一文哀悼。文中说:“金仲华秉性正直,他对世上的事物都抱着良好的愿望和乐观的态度。他从未料到有那样恶毒的诽谤,他无法容忍那样残酷的折磨。‘四人帮’在上海的爪牙威胁他,妄图使他承认那些莫须有的罪名。1968年4月3日,他被迫交代‘罪行’时含恨而死……这就是金仲华,我们忠实坚定的同志和同事、国际知名记者和国际评论家、中国第一大城市的副市长。他在解放前曾受到国民党反动派的迫害,他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进步事业。”
1981年5月29日宋庆龄病逝于北京,骨灰葬于上海万国公墓名人墓区。8年后的1989年4月3日,金仲华的新墓在宋庆龄墓附近落成。他们一东一西安息在树木葱郁、花草茂密的同一块土地上,这不只是历史的巧合,还包含着人们美好心意吧!
金仲华故居门厅
上海宋庆龄陵园的金仲华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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