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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同联
-----《同联往事》后记
文/方华敏
已是深秋，隔窗望去，落叶茸茸的铺满一地，宛如一张多绒的毯子，远远地炫耀着模糊的香红。我敲击键盘，脑中掠过《同联往事》的文字和图片，真实而悠远，具象里温软的折角抚平过来，带给我另一种林间秋色，斑斓风景。
我喜欢这个时节品读大姐的人生故事。品读过程就像背靠温暖的谷仓，端坐于沉香木桌前，细细啜饮一杯禅茶。袅袅的香气从书中弥漫，经过陈化，立体而又有厚度，细腻如故，耐人寻味。不知不觉间，禅与心的观照，都借由大姐对人事的叙咏，味外之味、茶外之茶的契合，竟然如此美妙。
《同联往事》，是大姐走过青春，走过辉煌以后，用文字和图片挽留住的一段难忘的时光。它的每一篇都透着岁月不经意间的传布，隐隐展开；它的每一页都洇漫着纯善美好的情怀，透明清亮。无论是散文随笔，还是叙事品文，亦或诗词表达，都来自她对深层命运的洗练、解析、甄别。仿佛春之灿烂、夏之热烈沉淀以后，凝固在了丰盈多姿的深秋，透彻、豁达、超然。
记得三年前，我在“空六军战友网”写下阅读大姐博客后的随感，留给最初感动和深远回味至今难忘。对她细密的心思，欲说还休的往事，似水如云的忧伤仍默自常念。今日提笔，总在刹那间获得大姐贴心的陪伴，以及文字命题内核的认同。因而不管《同联往事》的主体客体，我都能领会她独有的笔调中投注的思想、情感，并从她内在生命外化的叙事风格里慢慢切入。置身其中，大姐的身影浮动，可感可触；穿越其间，她盈盈的眼波在远处遥望，流泻出幸福和深深地感动。
《我在鬼子的炮楼下长大》《抱椿树》《从庙会走进部队》等开篇文字，不但是大姐对旧年的梳理，也是她人生的背景图案。她把苦寒的少年、当兵等用文字连缀起来，将安国故里的温暖与沉重，战乱与艰难，统摄其中，一览无余。给人以较强的纵深感、历史感、立体感。她悲悯情怀的记叙性抒写，娓娓道出对那段日子的怀念、疼痛。并透过物象，表达敬畏，使之记忆、时间的现场得以有效地挽留。
《我陪领袖跳舞》《我为外宾献花》《我把耿莲凤带进文工团》是大姐最美形象记忆的回味和追朔。透过轻松自然的文字，仿佛看见她正从遥远娉婷走来，款款移步，映出的都是一个个历史的断面。隔着长长的日子回望，中南海的舞厅依旧灿烂，那些陪领袖翩翩起舞的人啊，尽管日月江河，流云飘散，如今青春依然。她们曼妙舞姿和优美旋律以及留在各自心里经久不息的掌声和神秘意境，是大姐为自己构筑的精神宫殿，也是历史为她搭建的永恒舞台。她制作了一个常人不曾亲历和感受的美妙空间，带给我们一个阔达和无限向外伸展的而又缓缓扬起的恢弘气象，流动而飞扬。
《我从废墟里爬出》《军中红娘》是大姐行走在人生季节的回廊里，心心念念的人和事，终是无法割舍的情怀。描述起来有着“静听苹果花开，细数桂花声落”的细致心境，她越过地震的砖灰瓦砾，细碎的脚步让人泫然，竟是那般的亲切。戏说“媒婆”的文字更是让人忍禁不俊，细节里既有意蕴洞明的世事，又包融练达的人情。在空六军渐行渐远的年代，在“初恋到暮年”的光景里，读着便是一种怀念，一种幸福。就连文字里一句简单的问候，图片中一瞥关切的眼神，都让我会心的笑出声来。
燕赵之地的辽阔丰盈，赋予《军人之家》《抗日英雄曾远生》崇高的历史使命。《老人老照片》《歌颂母亲》等，像一幅幅丹青水墨，墨分五色，层次分明，浓淡之间有情有意境。这一章节呈现刀的刃口，马的铁蹄，描绘了一段跌宕的传奇，反映了一部真实的历史。它像一首交响诗，让世人听到了熟悉而又豪迈的旋律，看到了鲜活真实的战斗场景，在回首往昔中感受到历史和现实的交融。曾、徐家族为党为祖国为人民作出的巨大贡献和感人至深的事迹以及丰富多彩的人生经历，将激励和鼓舞着一代又一代人。
《今生今世》《无悔的选择》《向亲人说句心里话》《蓝魂纪念册发行》等“追思”系列，是令人泫然欲泣的章节。其中有大姐含情凝睇的诉说，也有爱与梦的沉吟。她执守于今生的相依相伴，沉湎于曾经的相濡以沫，感喟于经年的无怨无悔，且丝丝缕缕，那般伤感。我以为，人世间的这般深情，也已是山高水长的缘。我更多的只是读懂了“一个人曾经有过这样的知己，她的一生里就怎样的遭际亦不会动摇对人世的大信”；体味到“有一种悲哀不是悲哀，单是肝肠断裂”的深意。那一份亮烈，那一份温软，都在这素淡萧瑟的秋日之光里照见对方心里的自己。看着将军墓园内松柏肃立的图片，空中飘洒的愁丝如细雨，我的心也随着这幽林中的青与绿、寂寥与孤凄而落下泪来。仿佛又见大姐每个星期四如期来到老军长墓前，摆好鲜花、菜肴、茅台酒，点燃一支香烟，期待这斜阳下的相聚。冥冥之中的神祗残忍玄妙，隔着厚厚的石碑，隔着遥远的时空，隔着数不清的悲伤的日子，大姐和老军长依然如是，一再如是，有如空气阳光，如影随形，从来没有分离。当融汇老军长特质和饱满的诗意情感，承载了大将军气度，再现“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蓝魂》画集发行；当大姐轻轻告诉我，已把这本凝结她美好愿景的画集献给了我们可敬的老军长，献给了长眠于将军墓的她的梦中人，我无不为这人世亲厚而泫然。好像那些淡淡的忧伤也湮湮的弥漫开去。
徘徊新旧时光的我，有多少难忘的记忆来自于这本书中。《感谢生活》《七十五岁自嘲》《赞空六军战友网》《最是兵心不老情》这些作品，自然亲近，文络沉静，显露出岁月的肌理和表情，有着诗意的大度，也有写意的悠闲，更有着“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的力量。从她半掩的文字门缝里望去，便可理会其诗意瞬间。我想，没有人能够抵御这诗句所氤氲的气场以及恰似深情的朗读。她赋予平面的诗句以立体的画面，徐徐勾勒出亲情友情的融融画面，长久地、生动地打动着我；那一行行安静的句子，一个个温暖的词汇，隐隐散发出鼓舞人心的感染力，随着这温软的诗意蔓延，且让我看见大姐世界里，有着怎样的心性、涵养、情怀。我终于明白，原来人间的暖意都是可以入诗的呀。不知不觉中，书写博客渐渐形成大姐自己的风格融入了空六军战友网流动的血液里。
随着人生脚步前行，走着走着，便依稀看见天际线上的那一抹晚霞。我想起著名的拉丁谚语：“晚秋是秋色中最好的”。是啊，曾经的荣耀成功，退休以后都将被重新诠释。人生的进是搏击，退也是一种美，美在搏击之后的小憩，美在用笔墨描摹绚烂的夕阳。大姐何尝不是如此呢？很难想象，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能把写作、书法、健身等占尽这个时代时髦的元素，舞弄得风生水起。寥寥数笔，一幅书法作品赫然眼前，灵动鲜活、热情奔放，既有直线的端直，又有曲线的婉转，包含着神秘而不可喻的神秘节拍。她笔墨行在纸上，意在纸外，把精神以及内心世界用文字永远也达不到的深度而寄托在毛笔砚墨里，凝固在宣纸上，渗透着中国传统美德的情操而韵入无声。几年间，她参加多项书法比赛，作品被中央电视台录用，并获得“‘中国梦’全国诗词书画摄影作品大赛”金奖、“第二届‘荆紫金”杯辉煌祖国、中国书画名家精粹交流展”金奖。除此之外，还有游泳、跳舞、旅游、战友聚会、公益活动等，这一切把她的晚景涂抹得丰富多彩。从《体验红色之旅》《广场舞活动》《参加书法、地书比赛》等文字、图片、书法作品中，我闻到米粒的清香，淡淡的墨香；看到院子里樱桃挂枝、石榴绽开的朱砂红以及广场上大姐扭动舞姿伴着音乐的韵律之美；听到聋哑孩子们欢快的笑声……如此，在““满目青山西照明”、“最美夕阳红“小辑里有多篇文章对其进行了描述，同时对这几个章节里的文字的起点和落点，有更多更仔细的解读。
《同联往事》记录了大姐的阅世经历。它像一本关于人生密码的视觉文本，有最动人的凝视，也有怜人的点滴。无论是她感性的语言，还是形神的素描，亦或点睛的评说，连缀起来就是一部别具意蕴的文集而成为大姐与我们敞开胸襟的真诚对话。我确信，几十年的时光，足够沉淀出一种智慧。一个人用一生的经历给你讲述的故事，她的每个故事都会让你心动吧。
轻轻合上书稿，大姐扉页照片正笑盈盈的看着我，清晰面庞透出温婉的风情，是从未输给时光的美；她点染秋色，是光影里的流年。我喃喃低语：大姐的文字流年，也因这本《同联往事》的文集而有了声响，有了留存，有了品味，有了追忆。
2014年深秋 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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