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莲蓬 丢裤头
今天一上午，在电脑上欣赏着刘祺云和程飞二位老大哥拍摄的荷花，自己脑海里也在不断翻着小时候到湖里摘荷叶、采荷花、打莲蓬的幅幅画面，同时也想起了当年一次我打莲蓬丢裤头的往事。
那时，一到夏秋季节，湖里的荷花一眼望不到边，钻进荷花荡，你如不提前辨清方向，都很难钻出来，尤其是赶上阴天。夏天采下荷花，把外面的花瓣掰下来，专要里面的花蕊，晒干当中药材卖，很贵的。一个季节下来能晒十几斤呢。荷叶打下来，晒干包装熟食品用，如：包子、油条、熟肉等，不但卫生，而且清香扑鼻。现在用途就更广了，仅去年秋季从我“水月楼”门口小码头上运走的荷叶就有好几百吨。那一阵，我在老家侍奉母亲，一天到晚都不得安宁。莲仔的作用就更不用说了，嫩的打下来现吃，能解热怯火。老了采下来，莲仔、莲心营养价值都很高，而且是药膳的良品。所以，莲藕浑身都是宝，既能食，又能赏。
打莲蓬丢裤头，说起来都是四十年前的事了，虽说是个笑话，但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是酸酸地。
那次，我是带着一个大口袋去打莲蓬的，打了大半天，打了满满一口袋，谁料临到家门口，从水里一上岸，却发现自己赤身裸体，身上仅穿的一个裤头已不见踪影。这年，我大概已十四五岁。
说起从前的大口袋，我在这里还得交待一下。这种大口袋一般是用帆布做的，很细、很高，粗细为一个人能轻松搂过来，高在一米四五左右，装上粮食，人一弯腰就能扛起，不需要他人再往肩上发。用这种口袋打莲蓬的好处是，打一口袋莲蓬回来不用背也不用扛，往水里一放就能浮在水面，像个救生伐子，人上半身趴在上面游着就回家了。那次丢裤头的原因，现在想想，无怪乎这么几个。一是裤头松紧带松了（这是主要原因）；二是游泳时是要吸肚子的，肚子一吸，松紧带就更显松了（这是次要原因）；三是打了大半天莲蓬，肚子里早已空空如也，肚子变小，松紧带就又更加显松了（这也很重要的一个原因）；第四么，打了一口袋莲蓬，心里高兴，回家不但能得到父母的表扬，关键是几个妹妹又能吃上新鲜的莲蓬了。脑子一走神，下面“金蝉脱壳”了也毫无察觉。等到要上岸了，从水里起来一看，坏了，“春光尽现”。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又出溜到水里，然后等待时机，裸体上岸，冲入家门。然而，我家是个码头口，人来人往，一直不断。在水里呆了好长时间，也没等到机会。不能这样老在水里泡着呀，得转移战场。遂慢慢在水里游离到家的背面。这里人少，是伺机上岸的好地方。即便这里没人，也不能太“阳光”了。我把一口袋莲蓬立起来搂在怀里，遮住羞处，上岸后，迈着企鹅或唐老鸭般的步伐，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家。
那年月大家都很穷，夏天，男孩子很少有穿上衣的，也很少有穿鞋的 ，一个裤头就是一个夏天。穿脏了，就往河里一跳，连洗澡加洗裤头一块就办了，然后再穿上湿裤头上岸，一会就干了。那次丢了裤头，害得我一天没能出门。母亲“翻箱倒柜”（那时家里既没箱也没柜），找了一块旧布，才给我缝了个裤头。所以，前面我说丢裤头是个笑话，但一想起来裤头丢了，母亲连给我做个裤头的一块新布都买不起、找不着，心里就总感到酸溜溜的。穷啊！
都是祺云、程飞兄的荷花惹的祸，害得我一上午心里都揪揪的、酸酸的、眼睛湿湿的。不过现在把它写出来，心里好过多了。人是不是都这样，上点岁数就喜欢回忆。
2011 6 30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