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的“阿娇”
我心中的“阿娇”,就是我的妻子,巧合的是她姓焦,与“娇”同音,芳名彩云。我们结婚后,我所在的大队教导员调侃道:“彩云追月”成了“彩云追肖”。她出身普通工人家庭,十八岁高中毕业后考进公共交通驾驶学校,二十岁毕业后就成为城市公交车的驾驶员,迄今已经是有三十余年驾龄了。
我和“阿娇”相识是军旅生涯的缘分,她们车队就在我们部队驻地附近,我们部队官兵出行经常乘坐她们车队线路的公交车。那个时侯我在连队任指导员,节假日经常组织战士到她们车队开展学雷锋活动,帮助车队檫车、扫地、扶老携幼,连队与车队结成了军民共建联谊单位。后来我们大队长、教导员就与他们车队领导牵线,要给我介绍对象,当时我还有些顾虑,军民共建活动有了谈恋爱的插曲,怕别人说我“假公济私”影响不好。大队长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名正言顺,有什么不好。就这样经她们车队队长和团支部书记介绍,我和“阿娇” 相识相恋。我给她的第一印象象 “小兵张嘎”,她给我第一印象象“小英莲”。1987年秋我们结婚,当时条件比较艰苦简陋,我在连队带兵,单身在津没有房子,新房就临时安置在连队的宿舍里。“一无所有”的我与她结婚,没有彩礼、嫁妆和豪华婚礼,只是与他们与她全家人吃顿饭,就踏上了回广东“旅行结婚”的旅程。岳父岳母豁达开朗、善解人意,说要是在天津举办婚礼,亲戚朋友要是提出看新房怎么办,总不可能到你们连队去参观吧,如果亲戚埋怨,就说你们回广东男方家“旅行结婚”了。
她从小没有出过远门,临行前她问我,“回你们老家要走多久?”我说:“要坐两天两夜火车”,“那吃饭上厕所怎么办?” “火车上有餐厅和厕所” “那车上的味道多难闻呀” “火车上厕所的下水道直接排到铁路上” “那不小心会不会从车上掉下去” “放心吧,火车上的厕所和陆地上的一样”。当时天津还没有直达广州的火车,我们取道石家庄,那里一位姓孙的战友帮助我购买到广东的车票,并陪同我们在石家庄游玩了三天。我们夫妻至今仍十分感激怀念那位战友夫妇。
回到广东,全家老小看到我从北方“拐”回来一位漂亮媳妇,都十分高兴。而她对南方的山水草木都感到新鲜好奇。起初她对南方的饮食不习惯,总觉得饭做得半生半熟的,随着回广东的次数多了,如今她觉得还是广东菜好吃。其次,就是语言障碍,对于北方人来说,粤语歌好听,粤语话难懂。我的父母和弟妹都会说普通话,家里内部交流没有问题。但老家的许多亲戚朋友更多地说“白话”,广东和香港的许多电视台节目也说“白话”,她听起来跟“鸟语”一样难懂,我就成了她的翻译。有时一大家子说一通逗乐的“白话”后,个个开心大笑,唯独她不明白地问:你们笑什么?等翻译成普通话,她才会心地一笑。有时看见我的乡亲,费牛劲用半生不熟的广味普通话跟她交流,她和大伙也感到开心好笑。多少次说好了回到天津我教她学“白话”,但教起来也特别费劲,加上长期在北方生活,缺少说“白话”的环境,连我的家乡“白话”都跑调了,家乡的亲戚同学都说我的“白话”和当地打工的“捞佬”差不多。至今她也仅能听懂一些“白话”日常用语。
如今我和“阿娇”结婚已经二十六年了,尽管家务事琐碎繁杂,但两人从没有红过脸,吵过架。她勤劳善良纯朴,听他们单位的领导、同事和乘客对我说,从来没有发现她与同事、乘客发生过纠纷冲突。城市公交职工很辛苦,早晨第一班车五点一刻就要发出,上早班的她们四点多钟就得起床准备。晚上十一点半最后一班车收尾,下晚班回到家都已经深夜了。回到家还要相夫教子,操持家务。我也尽可能多做些家务,减轻她的负担。我在部队或单位特别忙顾不上的时候,她就带着孩子回娘家住,从没有埋怨委屈。我们在生活中也比较默契,因为在我们航空兵部队是不允许飞行员带着不良情绪驾驶飞机上天的,她虽然驾驶的不是飞机是公交车,但她手握的方向盘也牵系全车几十名乘客和地面行人的安全,人命关天责任重大,我也精心细致地呵护着我们夫妻的感情,生怕她带着情绪上班开车。上天保佑,迄今她安全驾驶三十余年,安全行车百余万公里,今年一月份圆满退休,所以我觉得她和所有的工人阶级一样伟大光荣。
当年美丽水灵的“阿娇”,如今被岁月时光的磨砺,脸上多了许多皱纹,走在大街上成了不显眼的老太婆了。每当她看电视节目感叹早年漂亮的明星如今一个个变老时,我安慰道“你都变老了,她们能不老吗”,但在我心中她和那些明星一样永远定格在当年美丽动人的那一刻。
2013年6月10日
结婚照(1987年)
在石家庄西郊公园(1987年)
她穿上警服照个像也有几分飒爽英姿(1987年)
她穿上警服照个像也有几分飒爽英姿(1987年)
在广州南湖游乐园(1987年)
在我父亲的祖籍地广州竹料流溪河畔(1987年)
全家福(1994年)
在母亲祖籍番禺莲花山(1995年)
2010年春节在珠海照的全家福
今年1月份光荣退休的“阿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