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备战”一天紧似一天
我们这支部队在当年的编制是××××部队独立高炮营,设四个37高炮连、一个14.5四管高射机枪连、一个营指挥排和一个营部。(入越时将某团的一个37高炮连扩编加入我们营,后称之为“五连”。) 部队的装备是抗美援朝对空作战时的一色的苏式装备,牵引车是嘎斯63,生活车是嘎斯51,营部首长用车是唯一的一辆嘎斯69。部队的组织机构是营党委,最高首长称谓是营长和政委。
我们这个高炮营是新四军的步兵在淮海战役结束后,从华东战场直接拉到东北进行整编成立的。当时部队指战员都没有什么文化,在锦州和四平接受上述苏联的装备,由苏联的教官手把手的教给使用方法,经过短暂的培训,就入朝作战了。就是这样的一个高炮营,在朝鲜战场上战绩赫赫,成为战功部队!在保养武器时会看到37炮的炮管上标有一串红五星,最少的也有三、四颗。有几颗红五星,就是曾经在朝鲜战场上击落过几架美国飞机!在朝鲜战场上最高首长称谓是营长和教导员,当时的营长是刘文科,教导员是贾慧芳。我入伍后老营长刘文科健在,贾慧芳在某炮兵团任政委。在朝鲜战场的文化教员叫李启明,已经是师里的炮兵参谋。任营部管理员的丁仲修也是朝鲜战场老高炮营的人,当年在朝鲜战场的任职已经记不太清了。
在1966年,全国红卫兵大串联、毛主席在天安门城楼上八次接见红卫兵、被后人称之为动乱的那场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已经进入到了最高峰。我们高炮营一半以上的官兵们在北京执行接待红卫兵的任务,突然莫名其妙地奉命撤回部队原驻地。我当时被抽调到北京展览馆参与筹备《红卫兵战绩展览会》,也突然接到命令返回部队。
一次次地战备政治动员,一次次地战备政治教育,当兵的人总还是能闻到火药味的。部队逐渐进入了大练兵的热潮,但由于有国内大形势的影响,练兵场上时常会出现带有时代色彩的文革现象。起初,战士们窃窃私语:部队可能真的要打仗了……,有的信,有的不信。
车辆、火炮全副武装地拉练,实弹射击、打靶的次数逐步增多,战备一天紧似一天。广播里听到美帝国主义对越南的侵略逐步升级,美军的轰炸机对越南北方狂轰滥炸的消息老在耳边响起,战士们开始相信:我们真的要去打仗了。
“下定决心,不怕牺牲……”、“一不怕苦,二不怕死”!要准备打仗,战士们已经是嗷嗷叫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不怕死;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敢去打仗。我的一个战友是比我高一届的同学,害怕同反攻大陆的老蒋打仗,在1962年度征兵时他从家里跑到山西省会太原躲避了起来。可偏偏部队又要准备打仗,此时的他“病”了。已经是党员班长的他,熄灯后不睡觉,说睡不着。他心里在想什么我是非常清楚的。不久,他退役复原了。他装得像,没有人提出异议,却躲避了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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