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我们的腰鼓队长要飞了!
早霞的广州市虽然炎夏,也是挺凉爽的。当时我们驻的地方叫大沙头,整个院落在珠江中心,绿阴茂盛,木瓜树好大,结的木瓜又大、又甜,这是贵人住的地方。听人说孙中山先生在此住过。当时我们的机关名是华南分局,最高首长是叶主席叶剑英元帅,我们是政治保卫队,在队里我是最小的官,小队队付、比小组长大一点点。
大门口来送行的人不少,今天赶巧是个休息日,团长、政委及其他几位领导都来了,队部小车在旁边等着,战友们握手、拥抱、拍打两下,都说的是祝贺的好词。特别是半个老乡小马,他是河南权县人,不识字,小伙子粗壮、能吃苦、不怕脏、不怕累,年年有个好收成。什么模范、标兵,榜上有名。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流出了滚荡的热泪。正在这时,梦教导员拽着我的胳膊说,小韩你看谁来了?我急忙顺他指的方向看去,一眼就识出是大家共认的、人人尊敬、人人喜欢的范老局长,当时他才四十多岁,我很敬重他,他教育人耐心、热情、讲道理、说的你口服心服。他这么年轻,就当秘书局的局长,他原是某军的政治部主任,坐着银灰色的车,车牌号是0005,到现在我记忆忧新。车门一开,山西口音很重的范局长喊到,我们的腰鼓队长要飞了!这也是我一生中非常有趣味的件事。
记得当时是为了建国一周年庆祝活动,大队政治机关组织队文工队和下级单位组成百人腰鼓队。我是首批参加集训的骨干,我也是和小马在此认识的。
紧张的训练开始了,广州的炎夏真是够热的,因有女队员,要服装整齐,不怕累、不怕热、连续练、不叫苦。头一天天不黑,绝大多数人的胳膊肘就肿了,小马肿的较重,模仿力差点,更得多练,小女教官对他特关照,不是举锤不到位,就是腿踢的不够高,脚尖不正。急的他满头大汗,套头的上衣都湿透了。休息时我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说太紧张了,她一个女的,不是抓我的胳脖,就是摆我的腿,你说我能不紧张吗。从小就扒在我妈怀里吃奶靠着妈,再也没和女人接触过,她就看我不顺眼。我说不会的,人家给你吃小灶,她们是有任务、有指标的、完不成任务要受批评的,怪不得她也这么急呢。
近一个月的训练,彩练开始了,男的都是黄彩服,头上系的黄色梅花结;女的是上红下绿的彩服,头上红布扎的梅花结,都很鲜艳、夺目啊,男女都穿雪白的力斯鞋。大红的腰鼓、浅黄色的锤,缍上红绿色的飘带,整齐又美观。因男多女少让我扮女的。还不说,一打扮出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小马这回可开心了,他笑着趴到我的耳根前说,小老乡,你真是女的,我一定娶你作我的媳妇,我说那好哇,我们哈哈大笑,引起了女教官兴趣,忙凑过来说,你们俩出什么洋相,是不是讲我的怪话?我忙说你去问小马吧,小马拐头就跑了。
我们都带重任回到单位,都很快组成腰鼓队。国庆很快到了,这时我也不当队员了,成了领队了。国庆节那天在广州最繁华的街上从这头打到那头,除了路鼓点外,什么紧三锤、幔三锤、大、小回旋、锦上添花等,所学花样都表演了。大街上是人山人海,叫好声一浪高一浪,一直热闹到十二点多才收兵,可把大家累坏了。我举了半天的钗,手腕都肿了。受到领导表扬和奖励。
我看到可亲可爱的范局长,跑过去行个举手礼。他立时握住我的手,像父辈对子女一样,嘱咐个没完。老实说,我还真把他当成父辈对待。刘清臣早在车上等呢,我刚钻进车里,就急着问我,你和范局长什么关系,我顺水推舟的说,他是我干爸,是啊,他很惊奇,司机闷不住了说,你别听他瞎说。到了火车站又碰到一位战友,也是去航校学飞行,后来他不仅是我的战友,还成了远方的姑父。我们欢乐着上了火车,火车一声长啸,向北开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