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浓于水
如果说,父母不在了,故乡只留在记忆中,那么,早年兄弟姐妹相依在父母身边时日,就是我回不去的故乡。
小时候,愁的是温饱,最容易满足的也是温饱,那个年代幸福很简单。父母抚爱,童年欢乐,无忧无虑地上学读书,让我度过纯真岁月。兄弟姐妹同处一个爱巢,小的依赖大的,大的呵护小的,时而磕磕碰碰,一起伴随长大。
姐姐和我作为长女长子,出生后父母疼爱有加,姐姐之前有两个哥哥夭折了。我和姐姐相隔两岁,幼时打起架来互不相让。不过,老大嘛,生来付出多,学业之外,姐姐很早就为母亲分担洗衣做饭之类的家务。一九六三年夏季长江流域洪水泛滥,临江的家中房屋被水淹过膝盖,全家人只能吃住在用长条板凳搭起的一层铺板上,白天父亲上班母亲做工,姐姐照应三个弟弟一个妹妹,苦守这块弹丸之地,总算捱过汛期。小妹还在摇篮时,父母不在家,她摇着啼哭不止的小妹,手足无措,自己也哭了起来。文革之初,我和姐姐同被学校推选为赴京代表,做梦也没想到能和同学远赴首都大开眼界,幸运地见到毛主席,这是我们在初中阶段最令家人高兴的一件事。那次在北京,我用父母给的钱,为两个弟弟买了铅笔盒,还为小弟买了一顶仿照飞行员戴的皮帽呢。学校停课时期,我和姐姐在父亲单位做过小工,挣得每人一天一元二角五分的工钱。那时我们只不过是十几岁的未成年人,烈日之下成天在河滩上挑土筑堤,虽又热又累,但都为能减轻家庭经济压力感到欣慰。姐姐对弟妹不乏关爱之情,我和大弟后来的婚姻,就是她牵线搭桥一手促成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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