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接前篇《见到女儿（下）——美国见闻（7）》）
到达孟菲斯当天夜里，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时差，我几乎一夜没睡。窗户外边，几盏暗淡的路灯，也看不清对面是什么。女儿说外面是一片树林，白天看上去很舒服。夜深了，我让女儿去睡觉，因为她第二天还要上班。
而我自己，则是坐在窗前冥想：美国，以前离你太远，看不清你的真面目；现在，我踏上了你的土地，你究竟什么样？为什么那么吸引人？你真的象人们说的那样是人间天堂吗？这回我要探你个究竟，不能看透你，也要看个明白。脑子想着这些，不知不觉，直到快天亮，才在昏昏沉沉中睡着了。
可是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女儿高兴地告诉我们，昨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雪。我往窗外看去，哇，晚上一片漆黑，现在一片洁白。地上、树上、房顶上，全是厚厚的积雪，足足有两三公分厚。而朝南的窗户外面，白白的雪地上，没有一个脚印，只有偶然从对面的林子里传来不知什么鸟的叫声，整个环境十分静谧，那种感觉，真好象远离了甚嚣尘上的喧闹城市，而置身世外桃源一样。
我的祖籍在江苏常州，可是我从没去过，自小是在江西南昌长大，当兵是在北方，在北京空军的渤海之滨，也算见惯了“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北国风光。然而我们来到深圳已经十五年，深圳是从来不下雪。见到这久违了的雪景，我异常兴奋，赶紧拿起我的相机，站在阳台上一通乱拍。
更高兴的是，女儿告诉我们，今天下雪，她可以不去上班，陪我们去外边逛逛，看看市容市貌。原来，女儿是在一家类似政府部门的单位上班，管的是监督各个医院提高医疗服务质量的事情，属于非盈利性机构，所以工作非常轻松，一遇下雪，借口安全，大家都可以不去上班。而小贺就没有这么幸运，他在一家德国公司上班。住的地方离这里也就十分钟的车程，早上他打电话来听女儿说下雪可以不用上班，也想不去公司陪我们一起出去转转，可是打电话到公司,才知道同事们都上班了，只好赶紧开车去公司。
因为我急切地想看看美国，看看孟菲斯，看看外面的景象，吃完早餐，大概10点左右，女儿就开车陪我们出去逛了。
女儿是住在一个社区,前面有大门、侧门，四周有围栏或是茂密的树林，全封闭管理。整个院子非常大，而且安静、整洁。一共有十七栋楼房，每栋结构完全一样，三层高，中间南北朝向两边都有开放式楼梯，而楼梯左右两边是各有两套住房。女儿住的是靠树林边上一栋的二楼，朝南的一套。从南边的楼梯出来，是一片白雪，一点也没融化。白雪的下面是厚厚的草，现在都黄了，要到开春才会变绿。与住房相隔20米是茂密的树林，只是现在没有树叶，光秃秃的树枝上挂着些积雪。而从北面的楼梯出来，才有沥青路和各栋房屋相连并直通大门。但是路面上，已经没有积雪，看来是被扫干净了。不过在路边、墙脚和四周的小树丛上还可以看到积雪。
令我惊诧的是，我们出来，在同一栋楼房里没有看到一个人，在院子里四面望去，诺大一个小区，空空荡荡，竟没有见到一个人。家家的阳台也没见晒一件衣服或是被单，所有的窗户都是清一色的百页窗，现在是下雪的冬天，没有一扇窗户是打开的。要不是路边零散地停放的一些轿车，我还真以为是误入了“无人区”呢！原来，在美国是不晒衣服的，衣服洗了用电烘干，反正电也便宜，八美分一度，随便用。只可惜了为了整齐划一，放着太阳能不利用，白白浪费了！
以后我每天早上八、九点钟，都和妻子一起出来，走到院子里距我们这栋楼房100多米远的垃圾站扔垃圾，也顺便在院子里散散步。可是，除了少有的几次遇见一、两个，要不是出来到信箱取信的，要不也是出来扔垃圾的人之外，很少见到有什么人。不过真要是遇上了，不管认识不认识，也都会“Good morning!”问候一下，打打招呼。而以后我才注意到，我们的窗户外边，那树林前的一片草地，每天早上7点，总有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孩，牵着她的大狼狗在这里溜个五、六分钟才回去。这是我住在女儿这的日子里，唯一能天天见到的一个美国邻居。可是她戴着一个厚厚的红帽子，我连她的长相都没看清楚，只是从她那轻松的步伐可以判断出她的年龄在20岁左右。而到了晚上，路边停放的轿车多了一点，院子里更加没有人，只是暗淡的路灯和窗户里的灯光，向你证明这里有人居住。不过我想，现在是冬天，气候寒冷，人都在家里，要是开春天气暖和一些，美国人喜爱户外活动，恐怕还是多少能见到一些人在院子里活动。因为我看到院子里除了沥青路，还有大片大片的草地和凉亭，大门口管理处那里边还有健身房和休息室，旁边还有一个游泳池，到夏天一定会有人游泳。
我们离开住处，开车驶上水泥路面的公路，虽然昨晚下了雪，现在大路上也没见什么积雪，雪都被扫在了路边，路上还可以看到少许为化雪撒下的盐。女儿住的地方在城市东边，而密西西比河在紧靠孟菲斯市区的西边，整个城市面积非常大，往市区方向大约要开行一小时左右才能到达密西西比河边。在美国，白领阶层一般都是住在郊区，而市区反而是穷人居多。不仅孟菲斯是这样，就是华盛顿到了夜间市区也是一座空城，多数富人都住在郊外。当然象纽约这样的繁华大都市不是这样，市区迈哈顿寸土如金，只有千万富豪才能在市中心区买得起房子。
一路上，和昨晚来的时候一样，来往的车辆并不是很多，绝对谈不上拥堵，倒可以说是稀少。不过女儿说某些路段，在上下班的高峰时段有时也会堵一会车。而我以后在华盛顿、波士顿、落杉矶等大城市看到在上下班的高峰时，在市区通往郊区的主要道路上，有时堵车也挺厉害，虽然不是完全塞车，但是可以说和自行车速度差不了多少。不过慢是慢，但是美国人开车很有礼貌，一辆辆车井然有序地排队前行，很少变道加塞，插来插去地往前挤。
我们的车开行在前往市区的路上，道路两边，房子很少，也很矮，一般都是一、两层，三层的不多，到孟菲斯市区才见到一些高楼，所谓高也就七、八层，十几层以上的大厦比较少。真正的摩天大厦在纽约、波士顿、落山矶那样的大都市才看得到，鲮次节比，拥挤在一起，堆积在海边。
女儿住处大门的对面，是美国联邦快递公司的总部。联邦快递在孟菲斯是最大也是最知名的企业，孟菲斯的体育馆也是联邦快递捐赠的，因而也以其名来命名。公司拥有600多架飞机，每年的业务量非常大。我们在美国逗留期间，所到的每个城市都看到有联邦快递的飞机或是汽车忙碌地穿行在空中或是地上。这家公司的总部占地非常大，公司的外面没有围墙或围栏，透过路边的一排排大树，远远可以看见公司的办公楼。而我们在前往孟菲斯市区的一路上看到的商店或公司，也不象在国内，一家家商店，店面和店面紧挨着，公司与公司也是围墙连着围墙。这里除了一家家的住房相隔近一点，商店或公司之间间隔非常远，有的相隔足有一、两个足球场大，至少也有两、三个篮球场大，好让你有足够的地方停车。但在商店和公司门口，你也只是看到停放的车子，看到的人也是很少的。商店里面很大，但人也不是很多。
我在美国进的第一家商店，是一家类似工艺品的商店，里面有各式各样的手工艺品，大的有家具，小的连挠痒的竹制的“不求人”也有。因为女儿要给我买个挠痒的“不求人”，所以我们才来到这家商店。可是因为商店大，这种小玩意很难找，又不知道这种挠痒的“不求人”在美国叫什么，结果还是女儿用英语去问了半天，工作人员才给找出来。整个商店有大半个足球场大小，可是那天连我们一家三口在内，最多也就十来个顾客，而收银员只有两个。不过有的大商店，象山姆会员店，东西都是成箱成箱的买，价钱也比较便宜，有点象批发商店一样，那里面足有三、四个足球场大，甚至有电动车让你开着车在里面选购商品。但是，诺大一个商店，顾客也不会太多，和国内的商店顾客拥挤排队的情形相比，总觉得空空荡荡，没有什么人气,但的确非常宽松，绝对不会有拥挤或压抑的感觉。
（未完待续：美国见闻（8）第一印象：人少（中）
（上篇《见到女儿（下）——美国见闻（7）》）
《美国见闻（9）第一印象：人少（下）》
|
